“你……”
“送客。”
啞口無言的紫芾被架出門去。
“慢著”,晶靈忽然從背後將他們叫住,“還有一句話想告訴你——凡是我想要的,從未漏網過。”
“天哪!真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女人心眼居然這麼壞!”粉鳶聽了紫芾的訴苦後,怒火“噌、噌、噌”地不斷上竄。
“要不,紫姐姐,我和典束去幫你要!就不信她不給!”
“別……怎麼說她也是龍族的公主,這麼做會為難典束的。”
“那怎麼辦?四姐夫知道嗎?”
紫芾苦惱地搖了搖頭。她這次是背著小白龍、自作主張去南海的。本想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想到會弄巧成拙,她不知道該怎樣向小白龍提及。
“要不然我們利用碾時燈到達他們的小時候,阻止他們將玉佩給那個南海公主!”粉鳶靈機一動。
“好主意!”紫芾拍案叫絕,但旋即又坐回原位,“我們不會利用碾時燈選擇所去時代的方法啊。況且……那方法好像隻有父王知道,但父王去外海域巡遊了,根本找不到他。”
海王每隔兩年都會外出到全世界的海域“微服私訪”。整個過程至少也需三個月之久。
事已至此,隻有耐心等待,兩姐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在等待海王歸來的日子裏,紫芾漸漸開始不知所措。她會盡量抽時間待在小白龍身邊,觀察他是否受到過來自南海公主的威脅。每次,當擔心在心中泛濫時,她都會開始躊躇,有很多次她都忍不住想把那件令自己坐臥不安的事情告訴他,但往往會因害怕他生氣、令他煩惱而及時製止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時間在擔憂與猶豫之間靜靜流過,轉眼,一個月過去。
一個月所包含的數不清的分分秒秒或多或少地稀釋了紫芾的壓抑,緩解了緊張的情緒。她開始被平靜所盅惑,一度天真地以為南海公主隻是隨口嚇唬自己而已,根本不會將小白龍搶走。
一日,岸上陽光普照,海麵的陽光盡情向水下滲進,將水晶宮纏上一條條金色蕾絲邊。
紫芾心情甚好。她從七彩寶林中采拮了一大束芬芳四溢的海百合,笑臉迎迎地去見小白龍。
走到水晶宮前,她發現了氣氛的不尋常,守門的小蝦兵不敢正視她,路過的河蚌侍女隻神色慌張地衝她匆匆請安,快速順著水流離開。
她滿腹疑惑地行至大殿,龍王與龍母正在謹慎地小聲探討著什麼。
“龍王伯伯,龍母嬸嬸。”
聽到紫芾親昵的招呼聲,老兩口嚇了一跳。
“是紫芾來了……”他們慌裏慌忙地站起身。
“龍王伯伯、龍母嬸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要緊事?”
“這……”隻見他們猶豫不絕,“逸揚孩兒在房裏,你去問他吧……”
聽龍母這麼說,紫芾明白不適宜再追問下去。她禮貌地別過二位長輩,走向小白龍的房間。
小白龍的房門半掩著,她輕輕推開半扇門,走了進去。
很詫異的是,小白龍站在房間中央背對著她,聽到她不算輕盈的腳步聲竟置之不理。
“小白龍?”她掩示著不安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
他依舊紋絲不動。
“小白龍,你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恐懼感在腦海中不斷加重濃度,與原本澄澈的思維之水混合成粘稠的漿糊狀。
沉默……
紫芾不再做無用功,她呆呆地立在他身後,等待他回頭。
對今天大家的反常,她已猜出十之八九。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啊?”對小白龍的突然發問,紫芾的反應有些遲鈍。
“你究竟將我放在何處?”他的背部比先前更顯僵硬,自周身散出冰冷的氣息,“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一直瞞著我!你有沒有體會到我的感受?”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膽小,知道應該將這件事早點告訴你的……對不起……”她像個被母親痛打一頓之後終於明白認錯的孩子,滿腔的委屈向全身暈開。
盡管現在她很想握住小白龍的手,尋找一絲安全感。但卻被他所散發的寒氣直直地逼回。
心剌剌地痛。
正當她處於缺乏安全感的悲痛中時,那個給予她溫暖與關愛的擁抱終肯降臨。
“你這個傻瓜!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會害我們失去彼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自己會不得已放開你的手?”小白龍對紫芾的無知既憤怒又悲痛。
兩天前,東海龍王收到他的好兄弟——南海龍王的信函,信中催促他盡快履行當年親口允下的聯姻承諾。
一諾千金,作為一位統治者更是如此。龍王與龍母自此陷入兩難之中。
“小白龍,我該怎麼辦?我不要失去你,絕對不要!”紫芾緊緊攥住小白龍的長袍。
光滑的質地不斷從指間溜走,於是她開始不斷地將它們抓住,不斷地尋找渴求的安全感。
“放心,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要對我有信心,一定一定要!”小白龍不停地安慰。
感受著小白龍傳遞而來的信心,紫芾緩緩放下懸空已久的心。
海百合的香味在海水的衝刷中自花體疾速遊走。
越是不易滿足就越不會懂得知足。費盡心情得來的幸福仍然是珍貴的易碎品,它不會遷就一時的失手。因此,即使再寶貴,也會輕而易舉地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