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天光映著暖陽,就在白不為下山的同時,與天門山相隔數百裏,一座遠比天門山雄偉的山峰上,有人著青衣,腰佩劍,緩步行於山道中。
此山名為赤穀,乃是白水五大家之一,烈火門的駐地所在。
山高四千餘丈,唯有一小徑,越林環山而起。道旁之山間,草木萋萋,紅葉可與花爭豔,紫蘓如蓋,青鬆如頂,其間又有黃檀亭亭而已。山徑行中,時聞鳥獸奔鳴,嘯聲有序,唳聲井然,有風過於林,其聲颯颯,其葉簌簌,兩者相襯,唯有高蟬可配也。
風與雲相作,石與溪為鄰,雲湧則風起,溪濺則石鳴,天下之風光也,莫過於此。
或許是中意這番景象的緣故,青衣人的步伐並不快,神情懶散的像是在遊山玩水般,一雙剪水秋瞳則是完全沉浸在了山林之中。說來也是奇怪,雖然青衣人步行鬆緩,但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便到達了赤穀山的半腰處。
在這山腰之處,有著一片青翠竹林,而青衣人腳下的小徑,也是在此處分出了兩條道路,一條向著山巔繼續繞山而行,一條則是徑直入了竹林之中。
沒有一點遲疑,青衣人麵色平靜的選擇了進入竹林的道路。而就在青衣人踏入竹林的一瞬間,身後的來路與景象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與前方道路沒有任何差別的竹林小徑。麵對這般突變,青衣人依舊從容不迫的繼續前行,就好像這些變化早在預料之中一般。
“來者何人?”
還未走出多遠距離,從竹林深處就是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太虛白子雲。”
青衣人的聲音清脆,同時又不帶一絲情緒。
“既是太虛門人,來我赤穀山,所為何事?”
“晚輩欲向貴宗借取一物。”
“嗬,借了可有還?”
隨著一聲冷笑響起,一個身穿灰袍的白發老者出現在青衣人眼前。
“···怕是不能。”
白子雲沉默了少許,才是應答道。
“那我烈火門為何要借!”
老者怒目圓瞪,厲聲說道。
“隻因此物對晚輩而言太過重要,所以即便知是失禮,晚輩也隻得鬥膽。”
“你可知你要之物對我烈火門而言有多重要麼?”
“晚輩知曉。”
“那你還敢開口,真當你是太虛門人,我烈火門就不敢動你了麼?”
麵對著麵無表情的白子雲,灰袍老者也是恢複了麵色的平靜,但聲音卻依舊冷厲。
“若是前輩不肯,那晚輩隻得鬥膽一試。”
白子雲抬眼,一手搭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見得此狀,灰袍老者也是怒極反笑。
“嗬嗬,你真當我烈火門奈何不了你麼?”
“晚輩知曉烈火門底蘊豐厚,門中長老也是實力強大,但此物對晚輩而言太過重要,所以無論如何,晚輩隻能一試。”
麵對著怒火中燒的灰袍老者,白子雲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灰袍老者閉目,沉默了好半響才是開口說道。
“···我不欺你,若你能勝盡這五人,赤玉髓給你又如何。”
就在灰袍老者話音落下之時,從竹林深處又是走出五名年齡各異的男女。按照烈火門長老紫袍,執事黃袍的劃分來看,這走出的五人中,分別有兩位練氣大圓滿修為的紫袍長老,以及三位練氣七至九品修為的執事。
五人再加上那至少也是練氣境大圓滿修為的灰袍老者,烈火門五大家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並且此處還未必是烈火門全部高端戰力,畢竟對手隻是未到築基境的一人罷了。
在白水五大家往年的排名中,烈火門不是第四便是第五,雖說這跟烈火門行事低調有些緣故,但結合如今烈火門所展現的實力來講,那種由旁人進行的排名完全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