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大仁偷眼往窗內一覷,聽到那室內傳出一聲驢叫,登時大笑罵道:"兀那老賊,老的胡子都快掉光了,卻還在玩弄這種把戲."說完了,用起全身力氣,朝那書房門上猛力踹去,隻聽得咯察察大響,書房門倒,奴秀怕扭傷了王大仁,急忙上來走到他的近前,聽見書房裏驚叫連聲,抬眼看去,隻見李老夫子光著個脊梁,露出半身老皮肉,手中拿著條平日談道說玄時候用的拂塵,端正正倒跨在一個女子身上,正用那拂塵去打女子屁股.
那女子三十五六歲年紀,光禿禿一件衣服也沒穿,在地上趴著,碩大的胸前兩團軟耷耷直垂到地上,撅著屁股,探著頭,那驢叫便是她發出來的.
奴秀啊了一聲,王大仁疾步奔進裏去,一把掀下李老夫子,罵道:"虧得你還是個當朝的進士,讀過書的知識分子,年輕時候也曾被人稱過才子,老了,老了,卻作出這般勾當,把我們斯文人的臉豈不是丟得幹幹淨淨."
李老夫子從地上爬起,提提褲腰帶,正色道:"休得胡鬧,休得胡鬧,我這是在學那張果老倒騎毛驢的典故,你這俗人又豈能領會其中的玄妙?"
王大仁哈哈大笑,道:"老鳥!你莫再亂講,我又不是三歲的孩童,這種姿勢我在家時玩也玩的膩了,卻又哪裏有什麼玄妙了?"
那女子爬起來,也不穿衣服,朝王大仁拋個媚眼,嬌滴滴地道:"老公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豈不知米有千種吃,驢有萬般騎?奴家這個倒騎驢卻是和旁的大不相同哩."
她說話之間胸前亂顫,便如兩個大倭瓜,奴秀看得麵紅,退了幾步,轉身不敢去看.
李老夫子斥道:"我等男人們研究學問,切磋經書,豈有你一個婦道人家說話的份?難道你忘了三從四德的四德是甚麼麼?"
那女子垂首道:"老爺教訓的是,奴家知錯了."
李老夫子冷冷道:"你下去罷,叫你弟弟把那烈女傳給你念來聽,記熟了,我明天騎驢之時是要提問你的."
那女子不敢多言,穿上衣服,退了出去.
忽然聽見身後腳步聲響,卻是白林二位老爺到了.這二人看見王李兩位大老爺都是怒衝衝地站著,白老爺道:"你二人這是怎麼了?"
王大仁把方才事情略說一遍,道:"你二位都是知書達理的人,你們評評這個理,其實我也不惱他做這般事情,我惱隻是惱他拿那什麼玄妙話語來敷衍我,以為我便是不明詩書的蠢材嗎."
白老爺打個哈哈,道:"老王你是做過金陵節度使的人了,那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員,老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出了名的書癡,書讀得多了,自然糊塗些,也不必生氣,也不必鬧別扭,咱們這就開場,今日咱們一氣打它個二八一十六圈,如何?"
王李二人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轉怒為喜,都道:"你個老白丁,昨日單單你贏了,今日還想這種好事?來,來,便在這書房之內開始鏖戰,也讓咱們這打牌也沾些書卷氣,讓後人們學學咱們的典範,你可不許拿了錢就跑."
李老夫子急忙呼叫下人,擺好桌椅,推dao長城,幾人客氣謙讓一番,一起入座.奴秀自在旁煙酒伺候著.
他這一番牌果然是直打到時近傍晚,方才住手.
王大仁算算麵前銀子,除去前兩日輸的,倒是又贏了三五兩,暗暗高興,麵上卻不露聲色,隻道:又輸幾兩,又輸幾兩.叫奴秀收起桌上銀子,這就辭出歸家.
他二人這一出李府,頓時便遇著了一件驚險的事情.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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