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城高野闊,日傍溪橋,是個極好的天氣。
蕭珞精心打扮了一番,帶著蕭琭翻牆出戶。
中途,蕭珞一個不小心從高高的牆頭栽了下來,當場摔了個臉朝下。
蕭琭捂嘴蹬腳笑疼了肚子,指著地上的蕭珞道,“姐,你也太遜了,翻個牆都能摔得這樣狼狽的。哎呀,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蕭珞臉兒紅紅,撐著手從地上爬起來,揩了揩鼻上的灰,“你看見我摔了也不說伸手過來扶我一把,反而自己在那裏笑得討打。”
“你別忘了,我可是為了你才專程出來跑這麼一趟腿的,你良心都叫狗吃了啊?”
蕭琭靠著牆,抬頭望著天上飄浮的雲頭,說得輕快,“我又沒請你來,明明就是你自己非賴著要跟我一起來的,你怎麼好意思說呢?”
“……”
蕭珞有那麼一瞬的愣怔,想了想後才爭辯道,“那我還不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麼?誰叫你是我的弟弟呢?你的事那可就是我的事了,你的人我自然也是有份的。”
胳膊肘搭上蕭琭肩頭,“再說了,醜媳婦總歸是要見公婆的,早看晚看我都遲早要去看看你喜歡的那個碧慈姑娘的。”
蕭琭扭頭,連聲問她,“誰是醜媳婦啊?誰是醜媳婦啊?”
蕭珞恍然大悟地將頭一點,更正道,“哦,那就漂亮媳婦吧。漂亮媳婦行了吧?”
蕭琭聽了,這才沒再鬧意見了。
“可是這漂亮媳婦也總要見公婆的吧?得了,你姐姐我能者多勞,這就替爹娘先去把你那漂亮的小媳婦給瞧上一瞧吧。”
說完,蕭珞負著手,打著扇子頭前走,一派富家公子架勢。
蕭琭笑了一笑,也忙提步跟上。
“姐,”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蕭琭傍著蕭珞走著,“你說我要是回頭就去跟皇帝姐夫請旨去,你說他會替我和碧慈姐姐賜婚麼?”
蕭珞險些以為自己聽差了,費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後,拿扇子將蕭琭的腦袋一敲,“想什麼呢你?你才十五歲誒,多大點年紀的小人兒就想著要成親了啊?你著什麼急呢?”
蕭琭摸了摸腦門,十分要強道,“十五歲怎麼了,男子漢該有的物件和手段我通通都有了!”
蕭珞瞠目結舌,實在是有些不會了,“……”
愕了半晌,才道是,“哎呀,你近來都跟著誰一起廝混呢?怎的就變成了這副德行了?”
蕭琭一臉儻蕩道,“什麼叫‘這副德行’?這叫男兒本色,是男子漢氣概你知不知道啊?”
“好啊,你還貧嘴。”
蕭珞捋起袖管,捏著扇骨道,“什麼男子漢氣概,看我不打你個男子漢氣概才是!”
“誒誒誒……”
蕭琭一麵退後著跑開,一麵嚷嚷道,“別打別打,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你不知道要給你舅舅留點麵子的麼?”
蕭珞一奇,“舅舅?誰是舅舅?”
蕭琭道,“自然是我啦,本國舅乃是當今皇上的舅舅,是整個大啟的舅舅,難道還當不得你的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