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抹了抹嘴,揚著小臉笑道:“好啊,玄哥哥去哪我就跟著去哪!”
“那好,那咱們就去逛逛!”說罷起身,去了那家“珍奇齋”。二人進了店門,隻有四五個小夥計趴在櫃台上吃飯,因為這會子店裏生意冷清,夥計們就趁機先把午飯吃了。柳逸玄問道:“你們掌櫃的呢?怎麼店裏就你們幾個夥計啊?”
一個瘦小的夥計見有客人上門,就把碗裏的米飯放下,過來招呼道:“回這位公子,我們掌櫃的正在裏間睡午覺呢,您進來隨便坐坐。”又指了指櫃台上的瓷器、青銅和牆上掛的字畫說道:“小店的東西全都在這兒,您要是看上了那件,隻管跟小的說,小的給您包好了送到府上!”
柳逸玄見這小夥計倒是口齒伶俐,便回身往店裏的貨架上張望了一番,這家店裏的古玩瓷器倒也不少,三間屋子的店麵擺了四排架子,大小的瓷器玉器琳琅滿目,可見這家店的主人也是略有些資本。
“你們繼續吃飯吧,我自己隨便看看!”柳逸玄見幾個夥計一直盯著自己,都忘記了吃飯,便提醒了他們一句,然後帶著靈兒在貨架前轉悠起來。
柳逸玄看了看店裏的瓷器和玉器,多是些同時代的仿製品,幾間瓷器也是各地民窯出產,並沒有看到太精美的作品。柳逸玄轉到青銅器的櫃前,見有幾件周鼎的仿製品倒是製作精美。自漢代鐵礦冶煉技術改進之後,中國人用青銅器燒水煮食的習慣就被徹底淘汰,從此鐵器逐漸取代青銅器成為鑄造工藝的寵兒,特別是在宋朝,銅礦的冶煉技術幾乎失傳,連貨幣都是用鐵來鑄造的,正是由於鐵錢的使用給老百姓的活動造成很大的不方便,這就逼迫宋朝人發明了世界上最早的紙幣——交子。
但是盡管銅器的鑄造在宋朝已變得複雜而艱難,但也擋不住某些文物收藏者對商周時期銅器的熱愛,這就讓許多文物造假的商販花大力氣來仿製商周銅器,用來蒙騙那些有錢的文物收藏愛好者。前文書曾講過,前任太師蔡京就曾花重金覓得一件周朝巨鼎,被他視為稀世珍寶,常常觀賞到深夜,那日六十壽宴之時曾把此鼎抬出來展示給赴宴的賓朋,卻被丞相趙挺之之子趙明誠一眼認出真假,並當場指出造假之處,讓蔡京丟盡了顏麵,這才引得趙蔡兩家結下恩怨。
柳逸玄知道這些宋代仿製的周鼎若是能流傳到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也都是值錢的寶貝,但要是放在眼前的北宋,那也隻是值這幾斤銅的錢,並沒多少收藏價值。柳逸玄看了一圈,還是把目光放到了牆上的那些書畫上麵,因為北宋是中國書畫發展的頂峰,有許多的書畫精品產出,即便是那些活著的或者剛死不久的書畫家的作品,那也是值錢的,就拿“蘇、黃、米、蔡”這四大家的作品來說吧,蘇東坡題寫的扇麵或者條幅,隻要是真跡,賣個四五百兩銀子總是有的,更別說前人的書畫真跡了!
柳逸玄想這襄陽一帶多產文人居士,說不定會有些書畫精品流傳在市麵上,也是很有可能的。柳逸玄抬頭望著牆上的一幅幅畫作,時不時地看一下畫上的落款和圖章,對畫作的風格和筆法指指點點。看了一會兒,柳逸玄發現有些書畫雖是當代出品,但多是些無名小輩,且畫風多有模仿前人的跡象。
正當柳逸玄略感失望的時候,卻發現牆上的角落裏掛著一幅四尺三開的山水畫卷,那畫麵上遠山含黛,近水流清,幾棵粗大的柳樹婀娜多姿,畫麵上山間有個茅草涼亭,亭下有五六個打柴的樵夫正在飲水吃幹糧,畫首提名《樵夫飲宴圖》。柳逸玄越看越覺得這幅畫的風格竟是如此眼熟,再來看那落款,赫然寫著“張擇端”三字,柳逸玄徹底驚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