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見柳逸玄如此開心,也迎著臉對他微微一笑,然後便黯然低頭,若有所思。
柳逸玄見她悶悶不樂,便又問道:“靈兒,你怎麼了,跟我一起去襄陽老家,你不願意嗎?靈兒,你是不是…後悔了啊?”
靈兒眼中含淚,搖頭說道:“沒有,沒有,跟玄哥哥無論去哪裏我都不會後悔,隻是…京城裏還有我的父皇和母後,皇宮是我住了十七年的家,難道我母後和皇兄真的就不要我了嗎?”說著便又留下委屈的眼淚。
“不哭了,傻丫頭,你怎麼又想這些了,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這怨不得你的皇兄和母後,這都怪那些北方的金國人,他們要來攻打京城,我們先到別處躲一躲,等打完了仗,趕跑了金國人,咱們在來京城看你的父皇和母後便是!別哭了,你不是還有我嗎,我爹娘也都會對你好的!”柳逸玄好言將靈兒寬慰了一番,但並沒有告訴靈兒關於北宋的結局,因為他不想讓她知道。
柳逸玄得知父母已到了鈞州城外,連忙又向老板娘多訂了幾間客房,打算讓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們今夜就在這鴻來客棧落腳,張三夫婦一見生意上門,又是一陣忙活,柳逸玄又吩咐客棧夥計準備好酒菜,自己帶著升官往北門外迎接去了。
約摸到了日落時分,柳逸玄遠遠看到十裏長亭之外有四五輛馬車的影子,升官指著那車隊言道:“公子快看,那就是咱們府的車隊!”
柳逸玄策馬前去迎接,果然見到頭一輛馬車上坐的就是管家劉福,劉管家沒有穿往日那件綢緞馬甲,隻穿著一件青灰色大褂,頭上戴著一頂黑色棉帽,看起來倒真像個趕車的馬夫。
“劉管家,老爺和老夫人在哪兒呢?”柳逸玄問道。
“玄兒,我們在這兒呢!”範夫人從後麵的馬車裏探出身子,對著兒子高聲喚道。
柳逸玄急忙趕到範夫人車前,下馬言道:“娘,可把你們盼來了,你們可讓孩兒好等啊!”
範夫人見到兒子,滿心歡喜地笑道:“好兒子,等急了吧,這都怪你這好爹,跟皇上辭個職還費了三天的功夫,又在家收拾了兩天,這不,就耽擱到現在!”
原來範夫人與柳安國同坐一輛馬車,二人聽到兒子出城迎接,隻有範夫人探出簾外與兒子說話,這柳安國隻在車裏閉目養神,聽到範夫人抱怨自己,也把身子探出來訓道:“你嚷嚷什麼,這怎麼能怪我呢,是皇上不批我的奏折,我又有什麼辦法!”
柳逸玄一見他父親露了麵,連忙又俯身施禮道:“孩兒給父親請安了。”
柳逸玄再來看柳安國的衣著,倒也是一身素雅,隻見他身穿一件灰色寬肩道袍,頭上束著一條青色綸巾,手裏還握著一卷破舊的《論語》,他見柳逸玄在一旁施禮,隻將手一擺,示意他免禮,便問道:“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妥當了,隻是咱們這次回老家,一共帶了多少下人?我怕房間訂的不夠。”柳逸玄回道。
“咳,哪有多少下人!府裏的下人們都讓我給解散了,我屋裏的丫鬟隻帶了春蘭、秋菊兩個,然後就是你的兩個小廝,還有老爺身邊的劉管家,以及四個趕車的車夫,一共是十一個人!”
“哦。”柳逸玄點了點,又翹身朝後麵的三輛馬車看了看,問道:“娘,後麵怎麼還有三輛馬車,咱們家有這麼多的金銀細軟啊?”
範夫人冷笑道:“哪有什麼金銀細軟啊,都是些沒用的的東西,光你爹的那些破書就有兩車,讓他扔了他還不舍得扔!”又悄悄地湊到柳逸玄耳邊說道:“真正值錢的東西,都在娘這兒呢!”說著又指了指車內的一個紅漆木箱。
柳逸玄一看便知道那裏肯定是此次搬家帶的盤纏錢,但又見那箱子也不是很大,即便裏麵全是金磚也不過四五千兩。柳逸玄知道父親柳安國為官清正,這些年並沒有多少積蓄,但能看到父母平安出城,能看到一家人在異地團圓,便早已是心滿意足了。
柳逸玄指著前麵的城門對範夫人言道:“娘,前麵便是鈞州城了,孩兒這就帶你們入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