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玄見金兵所剩無幾,連忙走到陣前對完顏洪說道:“小王爺,令妹已被我安排在宋軍大營,並未對其加害,隻要你放下武器投降,我們可饒你一死,讓你們兄妹團聚!”
此時的完顏洪早已是精疲力竭,全身上下皆是鮮血,他得知自己的妹妹還活著,心裏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隻是自己是個軍人,又是王室貴胄,豈能屈膝投降。
完顏洪推開守衛自己的士兵,然後提刀走到人前,用袖子擦了一下刀刃上的鮮血,咬了一下嘴唇,說道:“柳大郎,你也不必廢話了,今日我敗在你們手上,也是命該如此,讓我死可以,要讓我屈膝投降,想都別想!來吧,爺爺的刀已經擦亮,你們哪個敢來與我決一死戰?”
“給我放箭!”袁教頭見完顏洪不肯投降,不願再浪費時間,下令要把他們全部殺死。柳逸玄見完顏洪誓死不降,倒也真是條漢子,如果就這樣把他殺了,也是於心不忍,再者,如果自己殺了完顏洪,那以後就更無法麵對完顏雪兒了。
“且慢動手!”柳逸玄急忙攔住要放箭的士兵,對袁教頭說道:“這完顏洪誓死不降,倒也是一條好漢,不如留他一條性命,況且他是完顏吉列的兒子,若把他捉了回去,也好日後與金人交涉不是?”
“這種頑固之徒,留著他有何用,不如除掉了省事!”袁教頭道。
柳逸玄笑道:“咱們殺了他還不容易嗎,隻是他那妹妹還關在我那裏,若殺了他,回去我也不好麵對那女人不是,還請袁教頭看在小弟麵上,饒他一命吧。”
袁教頭見柳逸玄好言相求,也就隻好答應了他的請求,但看到完顏洪緊握鋼刀,還要以死抵抗,便提槍走上前去,說道:“你還要決一死戰嗎,那就來吧!”
那完顏洪咬緊牙關,舞著大刀就要來戰,袁教頭在馬上將長槍一晃,讓那完顏洪一刀撲了個空,袁教頭又急忙把長槍一轉,朝著完顏洪的右臂刺去,那槍頭正中完顏洪的小臂,隻聽“當啷”一聲,完顏洪手裏的鋼刀應聲落地。眾人見他丟了武器,慌忙圍攏上來,扔了繩索將他捆住。牆角的金兵見主將被捉,紛紛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柳逸玄捉了這完顏洪,讓人把他捆綁牢固,留下幾名士兵看押俘虜,自己又與袁教頭繼續往東門殺去。
此時的磁州東門早已是一片混戰,宋提轄與王子純搶先來到了東門處,與城內的守軍廝殺搏鬥。韓吉正與部將在城樓上禦敵,卻聽到軍士來報,南門和西門也已被宋軍攻占,又聽人報完顏洪被宋軍生擒,便料定大勢已去,繼續抵抗也隻是死路一條,於是決定打開城門,帶著剩餘的人馬從東門突圍,若能在城東殺出一條血路,或許還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韓吉讓人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自己帶著四五百人一路衝殺出來,遇見宋軍擋道,也不敢戀戰,隻得掉頭往別處逃竄。韓吉在城東左衝右突,卻見遍地都是宋軍,一陣廝殺過後,自己所帶的那四五百騎兵所剩無幾。
韓吉剛剛逃出一道封鎖線,就看到正前方又有一支軍馬攔住去路,韓吉哪裏管來人是誰,隻得硬著頭皮要奪路而去,正要與那來將交戰,卻見對麵陣中走出一員老將,那老將軍身披鐵甲,手握寶劍,對著韓吉喚了一聲:“大膽韓吉,可還認得老夫!”
韓吉定睛來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六十八歲的宗澤,隻因韓吉曾做過密州太守,當年宗澤領兵出征時,也從密州路過,故而兩人彼此相識,隻是後來,韓吉與郭藥師結為親家,那郭藥師投降金人之後,又把韓吉拉攏過去,才做了這叛國之人。
韓吉看到宗澤攔住去路,早已心中絕望,連忙對宗澤求告道:“宗老將軍,晚輩今日走投無路,還望老將軍念及舊情,放我等一條生路!”
宗澤笑道:“真是笑話,你賣主求榮,背叛祖宗,我豈能饒你?你若真想活命,那就乖乖下馬受降,或許聖上開恩能免你一死!如若不然,定將汝斬與馬下!”
韓吉見宗澤不肯放行,急忙掉頭逃竄,宗澤從身後取出硬弓,又從箭壺裏抽出一支箭來,望著那韓吉逃竄之處射去,隻見 弓開如滿月,箭飛似流星,“嗖”的一聲,那隻箭正中韓吉後心。
“啊——”韓吉大叫一聲,翻身落馬,一命嗚呼。
眾嘍囉衝殺過去,搶了韓吉的屍首,與韓吉一同逃竄的這些將領,見韓吉已死,紛紛下馬投降。
宗澤見磁州城門大開,便帶領著身邊的部隊往城中行去,剛到城門口,便看到柳逸玄與袁教頭等人帶著人馬衝了出來。柳逸玄見宗澤來到,急忙上前問道:“老將軍,那韓吉已逃出城外,我等正要出城追趕,不知老將軍可曾遇見?”
宗澤笑道:“韓吉那廝,已被老夫射死於馬下也!”眾人聞言,皆欣喜不已,知道韓吉已死,完顏洪被擒,便一起隨同著主帥入城。
至此,磁州之戰,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