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保聽了柳逸玄的話,心裏也是一番思量,既然這位大人來到了自己的村子,要是不聽他的肯定是不行了,再加上這位大人還帶來許多拿著刀槍的人馬,若不配合,恐怕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於是心裏也打算做個順水人情,聽從柳逸玄的安排。
牛保又看到村民牛二跟這位大人走的較近,還在一旁耀武揚威,甚是討厭,於是又對柳逸玄說道:“大人剛才說,誰要給金人賣命就絕不輕饒,大人可知這牛二就幹過金人的差事,還到河邊給金兵放過哨,實在是丟了本村的臉,還望大人好好教訓一下他!”
這牛二見裏長借機報複自己,一時又上來跟他理論。“哎,你這老頭,現在正說大事呢,你提我幹什麼呀?我現在不是改邪歸正了嗎,你怎麼還提這事兒!”
柳逸玄笑道:“裏長不必跟他生氣,這牛二跟金兵放哨的事情本官已經知曉,本官看他後來的表現不錯,就沒再追究。”又對村民說道:“隻要大家能為朝廷處理,助我大軍渡河,以往的事情本官一概不再過問,凡是協助大軍渡河者,本官必向宗澤老將軍稟報,讓他上報朝廷,免除你們三年賦稅,大家覺得如何?”
村民們聽了這話紛紛叫好,心裏也有七分願意,若真能趕走金兵,還能免了賦稅,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這牛保又來問道:“大人剛才說要向哪位將軍稟報此事?”
“哦,我是說要向宗澤宗老將軍稟報,怎麼了?”柳逸玄見他對自己的上司來了興趣,也不知他是何意。
“原來你是宗澤老將軍的部下,真是失敬失敬!”牛保一聽他是宗澤帳下的軍官,突然又恭敬起來。
“怎麼?你也聽說過宗澤老將軍?”柳逸玄一聽宗澤雖然第一次掛帥,卻早已名聲在外,也覺得一陣驚喜。
“怎麼會沒聽說過呢!大人不知,我家大兒子也在軍營裏當兵,前年他回家一趟,還跟我講起宗澤將軍的許多事跡呢!”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既然令郎也在軍中當差,那裏長更應該幫助一下本官了!不知令郎在何處任職啊?”
“老漢共有三個兒子,那年朝廷來征兵役,本來老漢想要拚了這把老骨頭去服那兵役,卻被我那大兒子攔了下來,他見他的兄弟們還小,就替了老漢去了軍營,不想這一去也過五年了,前年回來時,說是在襄陽當兵,還當上了伍長,又跟老漢講了許多將軍們的事跡,自那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這牛保說起自己的兒子,不覺淚眼模糊,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也不知他現在…還…還活沒活著。”牛老漢邊說邊抹起了眼淚,想必是思念自己的兒子了。這讓柳逸玄忽然又想到遠在九百年之後的父母,他們是不是也在向別人訴說著自己對兒女的擔憂。
柳逸玄不敢往下再想,連忙來安慰老漢:“裏長大人不要擔心,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令郎一定不會有事的,不知令郎叫什麼名字啊,要是我以後在軍營裏遇見,也跟你稍個口信報個平安,你看怎麼樣啊!”柳逸玄見他傷心,又拿些好話來安撫一番。
“那老漢就多謝大人了,若是我兒還活著,就請大人給他報個平安,說家裏一切皆好!”這裏長一說起兒子,倒婆婆媽媽像個婦人一般。
這牛二在一旁看他哭哭啼啼,也上來說道:“你看你,哭哭啼啼幹什麼呀,人家大人還有正事呢,誰願意管你家的那些破事兒!”
柳逸玄對牛二說道:“他是看見我們這些當兵的想起自己的兒子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不要說他,他家大兒子叫什麼名啊?”
“哦,他兒子小名叫鐵蛋兒,大名叫牛皋,比我小兩歲!”
“牛皋?”柳逸玄聽到這個名字一臉吃驚,“什麼,他兒子就是牛皋!”
“行了,老人家,你也不必擔心了,你兒子還沒死呢,他以後還會跟著嶽飛元帥成為抗金英雄呢!你就放心吧。”這柳逸玄連忙笑著對他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