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的,小弟本想讀書考個功名,但如今我們都成了亡國之奴,金國皇帝又不開科取士,小弟覺得讀書也沒什麼用處,倒不如出來走走,所以就想到濮陽、邯鄲一帶遊曆一番,一來走親訪友,二來也可長長見識,一時路過此地,就想起了這位遠親,趁機過來拜訪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牛二,還不回去讓你媳婦準備飯菜,好好招待你這位貴客!”於三聽了這番解釋,也並沒在懷疑,畢竟是別人的親戚,也不方便多問,隻好客套了幾句。
牛二一聽還要回家好好招待他,心裏連連叫罵,隻是一時無奈,隻能忍著。又想起來這夥人想去金兵大營,估計應該是南岸的大宋軍隊,如果真是如此,他或許還能保住小命。
牛二對於三說道:“我這兄弟聽說我在軍營裏當差,就嚷著讓我帶他到軍營裏看看,正好咱們要到軍營裏複命,就帶他一塊去吧!”
於三笑道:“牛二啊,你是不是又糊塗了,那金兵的軍營可是一般人進的,咱們去交差,也隻是在大門外遠遠地看著,他一個生人,那些站哨的豈能讓他進去?”
其實牛二是故意這麼來說的,就是想讓柳逸玄聽聽,不是自己不賣力,而是那些金人根本就不讓生人進去。於三剛說完這話,牛二就故意對柳逸玄裝出一臉無奈,意思是:你都聽見了吧,不是我不帶你去,是生人不讓靠近!
柳逸玄哪裏肯罷休,這巡河放哨的又不止牛二、於三這兩個人,上百裏的黃河防線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哨所,那些金兵又豈能全認識?這一定是牛二這廝膽小怕事,不願為自己賣力。
柳逸玄對於三笑道:“小弟隻想到軍營邊上看看,開開眼界,長長見識,絕不打擾哥哥們的公事,你們就帶小弟去看看吧!”
於三聽到這個白麵秀才這般請求,他又是牛二家的親戚,一時也不好拒絕,他看了看牛二的表情,顯然是一臉為難的樣子。其實牛二心裏在默念:“別答應!千萬別答應!”,而於三卻以為牛二是在為此事為難,既然他們是好街坊,於三又豈能不幫他這個忙。
“好吧,既然小兄弟有這興致,跟我們一快去也行,隻是你得在遠處等著,別走上前去,那些金兵一個個可凶著哩!”
柳逸玄立馬喜上眉梢,連忙道謝:“謝謝這位哥哥,小弟都記下了!”
牛二一見於三滿口答應了,兩人說笑著跟親兄弟似的,一時也沒了法子,隻能認命。
……………………
金兵的軍營離哨所不遠,隻有二裏多地,穿過一片小樹林就能看到遠處的白色營帳,柳逸玄邊跟著他們走,邊回頭查看,王子純帶著小隊人馬也在他們後麵尾隨而行。
柳逸玄來問於三:“三哥,你們平日裏都是什麼時候打魚啊?”
“什麼?還打魚?我們都半年沒有打魚了?”
“你們為什麼不打魚啊?”柳逸玄故意問道,這牛二在一旁聽著,斜視了他一眼,心裏罵道:“這混蛋,我都跟他說過了,他還來問於三,顯然是不信任我,真不是一幫好鳥!”
於三道:“我們也想打魚啊,可是連船都沒了,還怎麼去打魚啊?”
“船也沒了?船都去哪兒了呀?”
“咳!你是還不知道吧,我們的船都被金兵給征去了!”
“征去了?金兵要這些船幹什麼呀?難道是劈開來燒火取暖?”
“哈哈,這小兄弟真會說笑,這三伏天哪裏用得著燒火取暖啊?這些船都在西邊的鯉魚灣裏屯著呢!……”
“於三!你說什麼呢!”牛二連忙厲聲打斷於三的話,這於三自知失口,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柳逸玄聽到“鯉魚灣”仨字早已料定那是金兵屯船的去處,隻是這牛二倒有些心機,一時也要留個心眼。
柳逸玄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狡猾的牛二,但此時身邊還有個於三,不遠處又是金兵營地,他隻好狠狠地瞪了牛二一眼,給他記下這筆賬,等日後再來給他算。
距金營的大門還有五六百步,柳逸玄漸漸的放慢了腳步,他左右觀察了一下地形,將周邊的險要地標都記在腦海裏。此次過河,他的目的是找到金兵屯船的地方,為南岸的軍隊搞到千艘戰船,以便宗澤的軍馬順利過河,至於此處金兵,自然不敢去碰她們。
金營門口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交差的公人,牛二、於三時而還能碰到些熟人,兩人隻顧著跟十裏八鄉的熟人打招呼,卻沒對身後的柳逸玄過多留意,等到離營門口還有百步之遙的時候,於三才想起來囑咐柳逸玄,讓他在遠處待著,不要跟到營門口。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柳逸玄早已沒了身影!
“咦?牛二,你家那親戚呢?”
(求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