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這種萬人聚會怎麼能少了這些儀式,隻不過不是奏國歌而已,向忠輝從台子正中間的香案上取來一道聖旨,對著台下的眾人大聲宣讀。柳逸玄見眾人跪拜聽旨也跟著跪下,隻聽他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鈞州之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承三皇之脈,秉五帝之德,乃中原富庶之鄉。鈞窯瓷器,色澤鮮亮,質地精良,乃是瓷中精品,朕承上古堯舜之誌,體恤鈞州工匠技藝之精,特命鈞州官窯為大內燒製各式瓷器,凡入選宮中之佳品,每件賞白銀千兩,各窯燒製費用皆由工部支出,著鈞州郡王監管瓷器營造、挑選、押運諸事,欽此!”
圍觀的百姓們低頭下拜,也不知聖旨說的是什麼,見前麵當官的謝恩之後站了起來,也都跟著起來拍打衣服上的塵土,現場PM2.5頓時超標。
柳逸玄和靈兒隻顧著貪玩,伸著脖子往台子上去看,參加此次“賞瓷大會”的不光有鈞窯的各類官員,還有汝窯、定窯、哥窯的許多營造官員都被邀請過來,各個官員按官職大小安排在主席台就坐,負責監督瓷器評選的整個過程。
向忠輝見時辰已到,忙走到評判席這邊,包括柳逸玄在內的三十六名評判皆起身迎候。向忠輝笑容滿麵,向大家點頭示意,說道:
“今日賞瓷盛會,本王還得有勞諸位的法眼,從這待選的瓷器中選出三十六件精品,希望諸位齊心協力,不要辜負聖上的重托才是!”
各為評判點頭應是,紛紛表出決心,絕不辜負聖上的重托,柳逸玄作為最年輕的瓷器評判,早就被這些老夫子們看在眼裏,紛紛走來跟他探討。向忠輝忙走到柳逸玄旁邊,向大家介紹:
“這位柳公子年紀輕輕,卻也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前些日子到我府上拜訪,老夫見他學識廣博,出口不凡,深諳古董收藏之奧義,老夫見他是個可造之才,特請來和諸位一起擔任此次盛會的評判,柳公子,你也要多和這些前輩們交流一下,他們可都是在這行裏混了幾十年的老狐狸了!”
幾位評判聽到老郡王的話,紛紛大笑起來,柳逸玄見狀也是一臉苦笑,連忙說道:“老千歲謬讚了,晚生才疏學淺,不知天高地厚,還得各位前輩多多賜教才是!”於是一幫人酸溜溜的客套了半天,才開始辦正事。
瓷器的評選方式類似於後世的不記名投票製,每個待選瓷器前麵擺放一個空碗,每位評判又會分到三十六枚錢幣,各位評判來到瓷器麵前仔細鑒賞一遍之後,給認為最好的一件展品投上一幣,最後得幣最多的瓷器被選出入宮,其餘的將作為廢品。
給位評判分好錢幣往覽物台這邊過來,那些常來參加“賞瓷大會”的人也都心裏清楚,這些待選的瓷器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各個之間相差甚微,除了有些釉色略有偏差,至於胎質和光澤幾乎完全一樣,這些人投起票來非常隨意,很快就結束了任務。隻有那些首次參會的評判才會將各類展品仔細比對,反複遲疑,一時拿不定注意,跟其他人還要討論一番,有的意見不同還要爭吵一頓,儼然是一種學術氛圍。
向忠輝看到這些評判們意見不同,針鋒相對,生怕他們一時惱了起來傷了和氣,忙過來勸和壓陣,最後雙方也沒得出一致的結論,於是各投各的。
柳逸玄流竄在人群之間,確實對這些燒製的瓷器愛不釋手,鈞瓷最有名的釉色是天青五彩,不同的顏色完全是根據瓷器出窯時和外界不同的溫度之差窯變而成,是一種天然的顏色,所謂:“雨過天晴雲**,夕陽紫翠忽成嵐”便是對鈞窯釉色最好的形容。柳逸玄真為古代勞動人民的辛勤智慧所震撼,也為我們民族能為世界創造出這種集工藝和天然於一身的藝術作品而深感自豪,瓷器(china)是中國的名片,也是中國的名字。
賞瓷大會熱熱鬧鬧的進行著,而有一個人卻沒有心情來參加,他就是鈞州知府王孟海,此時的王孟海正在府衙等候朱太師的回信,他一邊安排手下的人在場邊緊盯著柳逸玄的舉動,一邊又在府內焦急的等待,因為昨天派出去的信使即使快馬加鞭,也得午時之後才能趕回,王孟海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沒有他嶽父大人給他撐腰,鈞州郡王和柳安國他一個也不敢得罪。
王府的仆人確實也真賣命,馬不停蹄從京城趕回鈞州,鴻來客棧的孫萬裏早早就到北門口等候,見信使回來急忙接過書信,換了一匹快馬本府衙而來。
“大人,大人,老太師的回信到了!”孫萬裏剛進府門就扯著嗓子喊道。
王孟海一聽老丈人的回信到了,立馬出了院門,見孫萬裏喘著氣跑來,手裏拿著一個信箋,忙接了過來拆開。
王孟海從頭到尾將信箋看了一遍,露出一臉壞笑。
“哈哈,好!太好了,來人呐,跟我到‘賞瓷大會’去抓人!”
正是:今日還是座上客,明朝便成階下囚!畢竟柳逸玄又會遇到何種麻煩,且待下文。
(三鶴認為,一本小說不應該隻讓讀者讀出情節,也應該讀出文化,三鶴在努力,也請讀者收藏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