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沒出息了?我想家怎麼了,你要是跟我一樣,跑到一個幾百年前的時代,還不知哭成什麼樣呢!還說我沒出息!”柳逸玄很不喜歡靈兒對自己的評價。
“什麼‘幾百年前的時代’,你說什麼啊?”靈兒不明白他的話。
“哎呀,你別問了,跟你也說不明白,我反正得找到那幅畫,不然我就回不到北京了,我都出來一個多月了,我爸媽肯定著急的在找我呢?”他越想心裏越傷心,不禁流淚道:“我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還不得急死啊。”
“你怎麼了,玄哥哥,你怎麼還哭鼻子了?”靈兒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不是好好的嗎?”她開始安慰他。
“你不是想看那幅畫嗎?等以後有時間,你到均州的郡王府去看就是,均州郡王是皇祖母的弟弟,是我的舅姥爺,到時候我們一塊去就是嘛,你別傷心了!”靈兒看到他淚流滿麵,自己也跟著傷心起來,悲傷的情緒是容易傳染的,女孩子在這方麵的抵抗力本來就差。
“真的嗎?你知道那個什麼郡王府的地址嗎?”柳逸玄覺得靈兒的話有道理,自己還是有希望回去的。
“地址?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會有人知道的,你不用擔心了,別再哭了,真是的!這麼大的人還哭鼻子,真是沒出息,還得讓我這個妹妹來哄你!”靈兒假裝生氣的說道。
柳逸玄擦了擦眼淚,說道:“誰哭了,我那是風吹的,我的眼睛風一吹就這樣!”
正說話間,一個宮女跑了過來說道:“啟稟公主,太後娘娘在叫你們過去呢!”
玉靈公主連忙帶著柳逸玄往寧壽宮的後房裏來,卻見太後和柳安國正在喝茶聊天,太後將柳逸玄淚眼汪汪,便來問:“喲,玄兒,你怎麼了這是,是不是靈兒丫頭欺負你了?告訴姨娘,我替你出氣!”
柳逸玄笑道:“沒有,眼睛剛才進沙子了,我揉的。”
“哦,沒事就好,你們倆可不能鬧矛盾啊,讓別人笑話!”太後笑著說道,又轉而對柳安國說道:“柳卿家,靈兒的事哀家就托付給你了,你過兩日派人就來宮中把靈兒接到你們府上吧,這丫頭沒出過遠門,怕是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不敢不敢,公主能下榻我們府上,乃是祖上積來的福分,老臣定當盡心盡力!”柳安國道。
“那好,這事就這麼定了,今兒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爺兒倆了!”太後說道。
“那好,老臣就告退了!”連忙起身拉著柳逸玄一起跪拜。父子二人拜別太後,起身離開寧壽宮,靈兒又跑過來對柳逸玄說:“玄哥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你要帶我去城外騎馬的,我還沒騎過馬呢!”
柳逸玄說道:“嗯,等你到了我們家,我就帶你去!”說著便又被柳安國拉著走出了宮外。
柳府的幾個家丁還在門房裏等著,有幾個已經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劉管家看到老爺出來了,便連忙踢醒幾個家丁,來到宮門口備較,柳逸玄看到父親一臉愁緒,低頭不語,不知道太後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本想開口問問,卻又怕老頭嫌他多嘴,保不準又要罵他,也就沒敢開口。
父子二人出了宮門,各自上了轎子趕回府中。
又過了兩日,柳安國安排了幾個丫頭婆子和年長老成的家丁,雇了一輛牛車往大內西邊的角門而去,因為按照太後的吩咐,公主此次出門會親不必太過張揚,明是走親,實則避難,柳安國一切按照太後的吩咐將玉靈公主接到了自己的府上。
範夫人連忙又將東邊的小院收拾了一下,讓公主住下。玉靈公主此次出宮,一切儀仗和隨從全部沒有,隻帶了身邊的四個貼身的丫鬟。柳安國又安排了府上的家丁和傭人,不要對外人說公主住在府中一事,為了保護公主的安全,柳安國又在府中增加了護院的家丁,輪班值守。
範夫人和柳逸玄連忙到前院迎接,範夫人俯身要拜,卻被玉靈公主上來攙住,說道:“姨娘不必行此大禮,這讓靈兒如何受得起呢?”
範夫人道:“公主乃是金枝玉葉,老身乃是一介草民,自當跪拜。”
靈兒道:“姨娘不必如此,這是你們府上,靈兒來了少不了又要打擾姨娘了,以後這些繁瑣的禮節都免去吧!”
“這樣,不太好吧?”範夫人還有幾分顧慮。
“沒什麼不好的,我在母後那兒隨便慣了,若是到了姨娘這,添了這麼多禮數,倒讓靈兒不自在了,姨娘,你就疼疼靈兒吧!”
範夫人見到公主這般隨和,打心裏喜歡她,見到這麼乖巧的外甥女倒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免不了又是疼愛有加,隻是如今時局混亂,金兵隨時都有可能渡河南下,大宋的軍隊能否抵擋的住還很難說,為了避免戰火,範夫人正打算將家裏值錢的東西和丫鬟女眷遷往襄陽老家避難,卻不想太後又讓公主住到柳家,這不免又要讓她這個“南遷”的計劃往後推遲。畢竟又會生出何種變故,且待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