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玄悄悄繞到書房的後麵,果然見有一扇小門開著,原來這小門設在書房臥室之後,是專門通向後花園的,平日裏柳安國閑暇之餘,也常從此門往後花園裏散步。
柳逸玄探頭進去左右瞧了瞧,卻看到一間裝飾雅致的小房間,房間裏安放著許多書架,還有一張文案靠著書架擺放著,靠著南邊的隔牆也擺了幾張桌椅茶幾。看來這是書房的後廳,是平日裏秘密會客的地方。
今天確實有幾個門客和屬下官員在書房議事,來人都是柳安國的下屬或者是學生,柳安國隻與他們在前廳大堂裏說話,因此這後廳裏並無一人。
柳逸玄隱隱約約聽到前廳有人在說話,便料定來對了地方,他躡手躡腳的來到通往前廳的門後,正好能聽到外麵的人在說話。
由於柳逸玄來得有點晚,也不知道他們談到什麼地方了,隻能伸著耳朵安靜地聽著,至於能不能聽到想要的信息,等聽完了再歸納總結吧。
前廳之內,柳安國正與眾人商議朝中之事。
一個門客說道:“相國大人今日力主出兵太原,引得朱太師極力反對,恐朱太師會與大人結下仇怨啊!”
柳安國道:“老夫蒙聖上之恩,出任首輔一職,自當為聖上分憂,金主完顏晟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若一味求和退讓,隻能被步步蠶食。與其苟安一隅,不如拚死一搏!”
門客道:“相國大人之言固然有理,可金兵來勢洶湧,恐大宋軍隊難以力敵啊,若那時皇上怪罪下來,便給了朱太師這些舊黨可乘之機,相國大人不得不考慮啊!”
柳安國長歎一聲,笑道:“嗬嗬,若真到那時,我大宋朝廷能撐得幾日恐怕也無人可知!哪還管他什麼新黨舊黨啊!”門客聽了此話,皆沉默不語。
柳逸玄在簾子後麵聽著他們的交談,他覺得這柳相國倒是憂國憂民的忠臣,隻可惜大宋朝已是大廈將傾,誰也救不過來了。
曆史絕對不會給任何民族多餘的機會,物競天擇,優勝劣汰,一個沉醉在****上邦美夢中的民族,一個腐敗到骨子裏的國家,必定要埋沒在曆史車輪的滾滾塵埃裏!
柳逸玄又開始擔心著自己的命運,“這大宋朝已經時日不多,我該怎麼辦啊?不會死在這大宋吧?要是真死在這,我還怎麼回去?對了,那幅《清明上河圖》,我就是偷看了它才來到大宋的,看來隻有找到這幅畫,才能知道怎麼回去,可是這兵荒馬亂,怎麼能找到這幅畫呢?”
他一邊想著,一邊為自己擔憂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回到“未來”的那一天,不過,他轉而一想,覺得這也許是命運對自己的安排。
“平日裏我總是抱怨生不逢時,覺得亂世才會出現英雄,如今我來到這北宋末年,正是我華夏民族受到外族入侵的危難時刻,我豈能袖手旁觀,先不管什麼曆史規律,我非得要在這亂世風雨裏留下足跡才行!”
柳逸玄正胡思亂想著,卻聽到有一小廝跑到書房內稟報,“啟稟老爺,王太尉家的大公子前來拜訪!”
“哦?快快有請!”柳相國道。
原來這位王太尉的大公子就是柳逸玄的那位好友王子純,昨天還在孫羊店跟著一起打群架,不知他今天來又有什麼事情。
王子純快步進了書房,伏地拜道:“小侄拜見相國大人!”柳安國道:“賢侄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王子純道:“家父奉旨出征太原,軍務在身不能來辭,特命小侄前來代辭!”
柳安國道:“前方軍情緊急,令尊大人身負皇命,自然不必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你替我向令尊大人帶個話,就說老夫祝他旗開得勝,早日凱旋!還要請他多多注意身體,畢竟是天命之年,不比當年的身子啦!”
王子純道:“小侄替家父謝過相國大人的掛念!”又說道:“此次出征,小侄也會隨軍而行,此次前來,也是要向令公子辭行,不知大哥哥可在府中?”
柳安國道:“賢侄也要隨軍出征?真是虎父無犬子啊!隻可惜我那畜生昨日剛被我打了,至今還不知在哪,不辭他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