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場麵,或許兩人對罵一番才顯得順理成章。
淺川茉樹定睛不動,臉色快要與牆麵的白融為一體,鮮紅的血順著發白的指節垂到地麵,濺在碎片上,綻開不規則的花。格外刺眼。
滴落的血證明她還活著。
霎時,越前龍馬倒吸口冷氣,心髒驟縮成拳,箭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拽到自己身後。不帶一絲猶豫抓起她受傷的手有點生氣的檢查。
不深卻很清晰,像是被刀割過的痕跡劃過淺川茉樹的手掌和虎口部位,血還沒凝固,留下幾道掌心紋路般的淡粉色,雪白的膚色更襯得傷口突兀。
他把她拉到水池前,放開細流的水清洗掌心上的紅色,小心翼翼。池子裏的水逐漸染色流走。隻聽得見水流聲。
越前龍馬讓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完後從屋裏提出醫藥箱。還好盤子的碎片沒有紮到她的肉裏,不然他想以他的經驗可不保證能把傷口處理好,比現在更糟倒是有可能。
整個過程淺川茉樹都被他主導,沒發表任何意見,甚至毫無抵抗,表現得異常聽話。
包括越前龍馬用碘酒在傷口上消毒時,她也沒有類似於呲牙咧嘴的反應,仿佛不是她的手。手上被纏上一圈圈不粗不細的繃帶,她目光呆滯如傀儡,反正是把越前龍馬嚇得不輕。
在他一再懷疑她神誌不清想把她送醫院時,淺川茉樹開口:“我沒事越前。”她唇上起了皮,甚是幹澀。
“去躺一會兒吧,廚房我來收拾。”越前龍馬看到她遲鈍的點頭後起身走向廚房,卻仍舊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她。
待他收拾完地板上的碎物回到客廳時,淺川茉樹閉著眼側身躺在沙發上,手枕在頭下,睫毛輕顫。他找了件毛毯給她蓋住,然後拿了一旁的畫冊落座在她身旁。
黃昏的濃霧散得很快,夕陽的餘暉逐漸掩蓋住模糊的地平線,天邊霞光一片,美不勝收。暖風飄進公寓高樓內,忘了已入冬。
淺川茉樹醒來的時候越前龍馬正一頁一頁的翻著冊子,速度不快。
精裝版的包裝硬皮,深褐色的封麵上酒紅線條有曲有直,造型豐富各異。雙襯頁包在外麵顯得莊重又氣派。
她稍一挪眼便瞟到了書脊上豎排的花型藝術字體。
『一念』
雙瞳猛然縮小的一瞬她明顯感到心髒跳動劇烈。
一年前的初春,忘了是哪個閑得要死的夜晚,她窩在自己牆角看書突然停了電。房間陷入黑暗的時候她嚇了一跳,與此同時腦袋中靈感迸發,從身體各處跑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感覺,然後她借著點燃的蠟燭光,用了一宿的時間在乳白卡紙上勾出一幅幅畫作。
“畫的不錯。”越前龍馬合上本子看她。
“你怎知那是我畫的?”淺川茉樹坐起來整理衣服,語氣玩味。
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搞笑。
她出過數本畫集,卻唯獨這一本沒有留名。
所以越前龍馬會知道作者是她左不過兩種可能。
第一,他花了大把時間去研究其中的畫風和筆觸。
第二,從別人那裏聽來的,而且總不能就這一本。
淺川茉樹選後者。
“你還挺享受生活的嘛~”她話裏有話的意味再明顯不過,越前龍馬別過映滿夕陽的臉。
“madamada...”
於是那整個晚上他就在她的調侃中度過。
“越前你要是想學畫畫我可以打折哦...”
“下次出版的畫冊也可以便宜算給你的。”
越前龍馬頓時滿臉黑線,通常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說白送的嗎!?那女人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麼啊!!?
體能測試的前幾天忙碌卻愉快,沿習了他們之前的訓練節奏。
晨跑,偶爾夜裏也會去,早餐放在晨跑以後,加上越前龍馬特有的爬樓梯運動。白天空閑時間他會帶淺川茉樹到離公寓不遠的健身房做訓練。
練習過程經常是一個人挑釁,另一個人還嘴。
“仰臥起坐一分鍾四十個。辦不到的話今晚你就睡這兒吧...下午五點我可是會準時回家的。”
“越前龍馬你是虐待狂嗎!?二十個我做起來都很吃力誒!”
“......”
話雖如此,可每次淺川茉樹練到健身房內燈火通明時,越前龍馬都會閑在一旁,期間多半是看體壇雜誌,加上偶爾會指導她幾句。
不過剛開始他還真是到了五點就離開,在淺川茉樹當真以為他回家了時,他卻又出現在門口,手裏多了份標有KFC的袋子。
並沒有出現感動死人的情節。
越前龍馬慵懶的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拿出袋子裏的漢堡吃得津津有味。
“...越前龍馬你夠了!!”
......
體能測試在禮拜四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