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峻思慮片刻道:“是一起打造的,陸兄怎的忽然問起這個來?”
陸先機走過來指著圖樣道:“那為何圖紙上沒有那頂束冠的圖樣呢?這麼珍貴的寶物當然不會隨便找個盒子盛放,而且那錦盒雕琢得那般精致,又怎會偏偏沒有留下圖樣呢?若為了保密起見,恐怕留下的應該是錦盒的圖樣,而不該是束冠的圖樣才對。”
司馬烈沉思道:“難道說錦盒比束冠還要珍貴嗎?”
眼下已沒有其它的辦法了,陸先機遂建議他們一起去陸府,研究一下那個雕琢精美的錦盒,看看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眾人走出曹府時並沒有,並沒有怎樣避諱偶爾遇見的行人,反倒是唯恐人不知似的,大聲說笑起來,這晚曹峻沒有坐鎮府中,倒給了府中難得的清靜,一夜無事。
陸府的書房,眾人輪流拿著錦盒裏裏外外細細地觀察著,卻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沉石和莫傲都站在書房的外麵,有一搭沒一搭地議論著這樁古怪事情,片刻之後,卻見莫傲忽然一聳眉毛道:“有人走過來了。”
沉石微微一愣,隨即轉頭看了看四周,來回走動的隻有那些巡邏的侍衛,並無他人,便道:“我怎麼沒看見?”
莫傲卻道:“我明明聽見有腳步聲正在靠近這裏,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沉石心中一動,隨即壓低聲音道:“莫非是在房頂上?”然而想想又有些不大可能,連身上所散發的氣息都能收斂,又怎會發出腳步聲呢?但想歸想,為安全起見,他還是翻身躍上屋頂查看了一下,仍然沒發現什麼隱藏的人。
剛從屋頂上翻下來,陸先機便從書房中走出來,簡短地問道:“什麼人在上麵?”
沉石搖搖頭道:“還沒發現,不知道是從府裏哪個方向走來的。”
陸先機眉頭一皺,剛想說什麼時,卻聽莫傲道:“我明明聽到有很輕的腳步聲在往這邊靠近,但是卻感覺不到那人的氣息,在什麼方位,真是怪事。”
陸先機一愣,聚耳一聽,果真有一串微弱的但卻越來越逼近的腳步聲傳來,然而在府中來來往往的侍衛們卻不可能發出這般微弱的腳步聲。
遲疑了一會兒,司馬烈又從裏麵出來了,第一句話便是:“是誰來了?”
陸先機道:“你也聽到聲音了?”
司馬烈點點頭道:“好像是從遠處傳來的,正往這邊靠近。”頓了頓又道:“難道是從府外傳來的?走,幹脆咱們就出去瞧瞧去,看到底是誰在跟咱們玩這種把戲。”
陸府大門緊閉,沉石走過去命家丁打開大門,就在大門慢慢打開的一刹那裏,眾人耳邊那微弱的聲音卻陡然間拉近了許多,門一開,那聲音便停住了,門外果真站著一個人影。
眾人一見,不禁一齊驚呼起來。陸先機第一個試探著道:“清兒,是你嗎?”
門外掛著明亮的燈籠,然而侍衛們卻直到聽到這聲呼喚時才醒悟過來,一個個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道倩影,卻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門外那倩影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腳步聲果真和先前所聽到的聲音一般無二,而她身上的氣息卻很難被人感覺到,若不是看到她的人,眾人必定會以為是一個影子在走路。
陸曉清慢慢走了進來,走過陸先機身旁時卻連看也沒看他一下。
陸先機莫明其妙地望著她的背影,正要拉住她好好地問問她被那些人帶到哪裏去了,又是怎麼逃脫的,然而手一伸出去卻被司馬烈給攔住了。
司馬烈小聲道:“你看她好像著了魔似的,咱們先別管,看看她想做什麼。”
陸曉清一雙眼睛像蒙著一層薄紗一般迷離不清,果真是像先前眾人所預料的那樣,徑直朝書房走去。此時書房裏的桌上正擺放著束冠、圖紙還有那個錦盒,為防不測,眾人便都圍在書房外麵。
陸曉清推開虛掩的門進去,裏麵傳來曹峻和莫獨的聲音,接下來便是一片沉默。眾人焦急地等待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裏麵傳來“咚”的一聲,既而又是曹峻和莫獨二人的驚呼聲。
陸先機搶先奔了進去,一推開門卻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去了,其餘的人也都魚貫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都愣住了:原本鑲嵌在錦盒上朝天吐著祥雲的,一隻鳳和一隻凰,已和錦盒脫離,掉落在桌上,錦盒旁卻多了一張畫著錦盒的圖紙,圖畫下麵卻有一團古怪的字樣,雜亂的筆畫像是許多字疊在一起寫成的。陸曉清則躺在書桌下麵,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