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坐了會南心若便起身告辭,剛走出客廳遇上從外麵回來的連震天夫婦。禮貌的問了聲好。白雨燭是想多留心若一會兒的,被她婉言拒絕。往裏麵走了幾步,扭過頭看著消失在朦朧燈光裏的女孩,每次看見她都讓她感覺到熟悉,很想當初遇見的那個人。
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一聲“再見”轉眼已經將近二十年,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方,是否一切安好。想起當年自己最好的姐妹,白雨燭笑了笑,卻有些淡淡的失落。當初分開時彼此約定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和對方失去聯係,但事情計劃遠遠趕不上事情的變化。
這二十年,自己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誰肯相信當初在學校裏人人稱譽的才女,誓言要當世界首屈一指的作家,誰曾料一個男人的出現輕易便將她昔日的誓言粉碎的幹幹淨淨。結婚生子,相夫教子成了她的全部。而另一個才女呢,是一直堅持著兩個人的夢想,還是和自己一樣,或者發生了其他。
走進客廳內的連震天,回頭正要對妻子說什麼卻發現白雨燭站在門口,愣愣地出神,“怎麼了?”
白雨燭回過神,對著丈夫笑了笑,“沒什麼了。隻是看著心若這孩子讓我想起意文,也不知道意文現在在哪裏,過得怎麼樣。”挽著連震天到沙發那裏坐下,小玉立刻端著茶水過來放下。
白雨燭端起一杯綠茶放進連震天手裏,“當初意文離開時我答應一定會給她消息,誰知道她離開後發生了一些事,等安定下來再找她已經找不到了。意文一定會怪我言而無信。”
連震天喝了口綠茶,把綠茶放下後拍了拍白雨燭的手,安慰道,“有你這樣日夜牽掛著她,她會過得很好。你也不必擔心就此失去聯係,時間到了你們自然會重逢。”
白雨燭點點頭,眼睛裏含著盈盈淚水。連震天重新將綠茶端起來,杯子放到唇邊時忍不住重重的歎息了一下。白雨燭迷惑地看著丈夫,聽見他說,“心若這孩子也算堅強了。心髒病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看著連震天凝重的表情,白雨燭問,“真的很嚴重嗎?”連震天點點頭,接著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南心若靠著椅背,閉著眼睛把頭貼著車窗,假寐。不是不想和他說話,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連俊謙下午對自己說的話,那些話讓她莫名的溫暖,莫名的開心,但是在看清自己的感情後,她的情緒便一直混亂不清,整個晚上都渾渾噩噩。
連皓謙將車子開得很慢,偏著頭看著坐在旁邊的南心若,她就在自己這麼近的地方,身後便可以觸摸得到,他卻隻能這樣看著她。皓謙知道心若並沒有真的睡著,卻也疑惑她為什麼要假裝自己睡著。
似乎,整個晚上她都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過了好一會,南心若直起身,“車裏有音樂可以聽嗎?”心若現在很需要一些安靜的舒緩的音樂。
不等連皓謙回答,南心若已經將車裏的燈打開,把一個抽屜拉開,在裏麵翻找了一下,裏麵的CD還真不是一般的多。扭過頭,心若對著皓謙癟癟嘴,隨手拿出一張CD也沒看是什麼就把CD放進CD盒裏。按下播放,南心若手放在腦後繼續靠著椅背。
一個男生聲音從音樂盒裏流淌出來,他唱:“因為在一千年以後,世界早已沒有我無法深情挽著你的手,淺吻著你額頭,別等到一千年以後,所有人都遺忘了我,那時紅色黃昏的沙漠,能有誰解開纏繞千年的寂寞……”
歌曲還沒結束南心若又睜開眼睛,坐直身體拉開剛才放CD的抽屜,拿出裝CD的盒子,一眼就看見第一首歌的名字——一千年以後。
“啊!連皓謙你剛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啊?”南心若猛地張開眼睛,張著嘴,什麼東西那麼酸,酸得她牙都快掉了。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南心若並不急著下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車來車往。連皓謙把左手放在車窗上撐著頭,看著心若,她怎麼了?一路上都不說一句話,太反常了。於是靈機一動,把下午買的東西拿出來,讓她閉上眼睛,給她放進嘴巴裏。
看南心若酸的眉毛鼻子皺到一塊的模樣,連皓謙雖然想大笑出聲,但想到可能會因此惹怒一個人,生生將噴薄欲出的笑壓了下去。“沒什麼了隻是一顆上好的酸梅而已。”皓謙麵不改色,平靜的說道。
酸梅!果然有夠酸的。但是那層酸味退去後味道還是不錯的。南心若仔細品嚐著酸梅,越吃越喜歡,不由得便眉開眼笑。轉而想起一件事,酸梅,不是女生才吃這種東西麼,怎麼他一個大男生也會隨身帶著酸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