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往前走,心裏一片亂糟糟,像是被無數隻老鼠剛剛光臨過。背上的包包很輕,卻讓她感覺自己的背上背著的不是包包而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抬起頭,沉重的呼吸從口中吐出,才發現不覺間自己已經走到教室門口。
現在還不是上課時間,往常鬧哄哄的教室這回卻鴉雀無聲,南心若以或著,是自己走錯教室了?看了下教室的門牌,沒錯。看著教室裏的同學,還是自己每天熟悉的臉孔。怎麼回事?仔細一看,才發覺他們不是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極力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
“心若!”伊禾突然輕呼一聲,從身邊的同學作為跨出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南心若跟前。同學們隨著伊禾輕呼立即安靜下來,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教室門口。“你總算來了。我們等你等的快心髒病發了。”伊禾一把抓住心若,笑著,露出一口貝齒。
等她?!他們等她!為什麼?南心若回頭看著伊禾,就在心若感到迷惑時,伊禾已經取下她的包包拎在自己手裏。是自己的錯覺嗎?為什麼會在伊禾臉上看見幸災樂禍?
茫然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同學們的笑讓南心若困惑,他們到底怎麼了?好奇怪。忽然看見自己旁邊的位置,一襲深黑色的包裹,除了瞿冽風還會是誰,他正麵朝窗戶用手圈著自己的頭趴在課桌上。
他在?瞿冽風的出現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內,隻是他的出現依然讓南心若一陣心慌。從認識開始,他從來都是臨近中午才姍姍而來,出現在所有人麵前。每天都那個時間,不多一秒也不差一秒。怔怔地看著趴在課桌上的人,突兀的想起自己的猜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耳邊回響的竊竊笑聲讓南心若忍不住回頭,突然就明白了他們笑容裏的深意,大教室的事情,她當著所有同學的麵讓瞿冽風下不來台,拒絕他的事情在不到十分鍾就被人放到校園網上,添油加醋,看著網上的新聞,看著新聞下出現的每一條留言,她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言語去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既感到荒唐,又感到啼笑皆非。
所有人都在佩服她的勇氣之餘又對她不屑一顧,更多的是抱著一種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心態,時刻等待著會有一場驚心動魄的好戲上演,然而不曾預料的是當時之一竟然以“失蹤”來回複他們的等待,現在,他回來了,這下,他們又有好戲可看了。
瞿冽風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這是誰的豆漿?”南心若拿過自己的包包放好,意外的看見課桌裏擺放的一杯豆漿。把豆漿握在手心裏,豆漿已經冷卻,但隔著塑料隔膜還是能感受到豆漿殘留的淡淡的餘溫,“誰把豆漿放在我抽屜裏忘記拿回去了?”心若又問了一遍。沒有人回答南心若的問題,紛紛盯著她看。
“心若,”伊禾拿手點點南心若的肩膀,她回過頭,她指指趴在課桌上的瞿冽風,然後湊到她耳朵旁,小聲地說,“是他買給你的。”臉上的笑卻很詭異。
是他!隻剩下一絲絲溫度的豆漿頓時成了南心若急於脫手的東西,像是被人突然塞了一個燙手山芋。他買的豆漿?他是為了給她買豆漿所以才這麼早來?心若有些不相信地看著瞿冽風,可是,這算什麼,一杯豆漿代表了什麼?是負荊請罪?是隻是單純的買了一杯豆漿,還是……她不敢也不想繼續想下去,昨天的發生對她來說對她是那樣的恐怖,像是一場怎麼都趕不走的噩夢,時不時地趁著她不備在她腦海重新上演。
就像昨夜,她一夜無眠。
“謝謝你的豆漿。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歡豆漿,所以還是還給你。”南心若把豆漿放在課桌上,推到瞿冽風麵前,“我想我上次已經說得十分清楚了,我和你隻是同學,是朋友,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希望你以後不再再做無謂的事情了。”知道他並不是真的睡著,於是心若決定再給他補上一刀,好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如她所料,瞿冽風果然頃刻睜開眼睛,轉過來看著南心若。她的謝謝讓他似乎看見了些微茫的生機,可後麵的話又讓他剛剛看見的一些希望生生的毀滅。沒有絲毫猶豫,那樣的決然,無情,心頓時涼了半截。
“還給你。”南心若把豆漿又推過去一點,故意忽略掉瞿冽風眼睛裏的怒火。
霍然站起來,瞿冽風伸手鉗住南心若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直視著自己,在她眼睛裏看見的卻是毫無畏懼,“南心若,你就真的這麼冷血這麼無情嗎?”他放開她,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