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臭小子,死了沒有啊?”這是田默聽見的第一句話。
光亮刺眼,這是田默睜開眼睛之後的第一感覺。
一個身材矮小,長相酷似鄧布利多的壞笑老頭,這是田默看見的第一個人。
“我你大爺的!”田默咆哮連帶手刨腳蹬,並四處尋摸板磚,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一行為。
“啪!”一個脖溜子,這是老頭的回應,於是田默老實了。
田默坐在地上四下張望,看看自己腳下,嗯,很熟,是送自己上塔的那個黑石圓台,看來自己還在這座塔上沒錯,再看周圍,怎麼不大認識了呢?田默撓頭,周圍是如同角鬥場一樣的梯田式樓梯,隻不過相對於中間那狹小的圓台來說,這樓梯忒顯高大了;上方是一座由淡藍色晶石構成的穹頂,將場地完全覆蓋過來,不時還有一道道流光閃爍其間,讓習慣了黑暗的田默不敢直視。
呆看半晌,田默突然驚悚:“我說這樓梯怎麼有些眼熟呢?這不是原來的那石頭頂子塌下來變得嗎?原來這塔頂上還埋藏著這種程度的機關嗎?”
想到這,田默抬頭麵無表情的問老頭道:“這都是你弄得?”
“……”老頭得瑟的攤了攤手,意思表露無遺:“就是我幹的,老子厲害吧?”
“得瑟個毛啊你,老子差點被你砸死了!”田默怒道。
“放屁!”老頭聽見這眉頭一聳,喝道:“老夫早給你說讓你老老實實從那呆著,誰叫你到處亂跑的?”
“我……”田默一時語塞,隨即又梗著脖子道:“你大爺的上去就不下來了,我哪知道你幹啥去了,我還以為你掛了呢!”
“放屁!”老頭又喝一聲:“老夫上去開機關去了,用的著你擔心嗎,你死十次老夫都不帶傷一根寒毛的!”
“呸,誰稀罕擔心你啊,老子是怕你上去又憋什麼壞了!”田默立刻反唇相譏。
“放屁!”老頭繼續道:“老子要滅了你還需要動什麼手段嗎?一巴掌就讓你翻三天!早知道老子就不該衝下來救你!”老頭可能也真是急了,連稱呼都跟著田默學的從“老夫“變成”老子“了,還揚起一隻手作勢欲打。
“我……”田默正想再噴兩句,這時穹頂上突然光華大亮,比之前都要刺眼,老頭臉色一變,轉身就“蹬蹬瞪”地往樓上跑,田默一愣,連忙隨後跟上,嘴裏不忘嘟囔道:“早說清楚了,我跟著上去哪來那麼多麻煩……”
“放屁!”不想老頭還聽見了,頭也不回的說道:“這裏是整個城市最機密的地方,讓你跟來就不錯,哪兒還能什麼都被你瞧了去?之前老二那就……”
接下來的話田默沒聽清楚,不過也聽出來老頭是想藏著掖著,想來之前自己記密碼的時候人也是看在眼裏的,隻不過沒有說破,既然如此,自己也就當沒這回事吧,打個哈哈糊弄一下,於是田默話頭一轉,胡扯道:“放屁,放屁,回頭老子一個屁崩死你!”
估計這次老頭是真沒心再和田默胡攪和了,一口氣就衝到了最頂上。當田默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樓梯上方這個小平台的時候,一副曠世的奇景正逐漸展露出它的身姿。
這裏果然就是先前田默在上麵看到的那座石塔的最頂端,腳下是蒸騰的濃霧,將整個城市遮掩的密不透風,在霧氣邊緣較為稀薄的地方,可以看見田默他們之前一路下來的那些交錯複雜的水道,鐵鏈以及雕像,再往上就是那遍布叫做“封靈陣”的漫長斜坡了,不過此時,這些都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大概從係統提示田默災難開始那時起,盆地的邊緣就冒出了幾十個洞口,一道道閃爍著朦朦白光的水流從這些洞口裏湧出,此時已經把盆地外圍的那段斜坡分割的支離破碎,隨著盆地深處的坡度逐漸增大,那水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並且數道彙集,已經形成了幾路規模龐大的幹流,正向盆地中部那些水溝和蓄水池發起衝擊。
“我去,這是啥?岩漿?硫酸?”田默突然驚歎道。
起初打眼一看,田默真沒覺得這個局麵有什麼危急的,灌水嘛,誰不會似的,一會兒順著河道不就排走了嘛,而且,他對那白色水流莫名感到很溫暖親切,好像在哪見過一樣。但是,當其中一道水流經過一座半沒在水中的雕像時,那些水流仿佛活了一樣,立刻洶湧澎湃的攀附其上,沒多一會兒那雕像就像雪人走進炭火堆兒似的開始崩裂瓦解,當那水流轉頭向更深處流去的時候,身後的雕像已經變成了一堆浮在水麵的黑色泡沫了,這就不由得田默不驚駭莫名了。其實他驚歎之後又想起了更形象的一句話:“家裏有了威猛先生,媽媽再也不用為馬桶發愁了!”這馬桶,呃,不對,這盆地看來是要來一次衛生大掃除了啊!自己要是不趕緊點,也得一堆被衝進下水道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