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給了保鏢們一個眼神,保鏢才沒再攔著她,但他們都跟在她的後麵,生怕她跑了。
注意到自己身後跟著一串小尾巴,蘇語遲扯了扯嘴角,作孽,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了。
到了餐廳,看到坐在餐桌前一臉漠然的顧臨淵,蘇語遲軟著嗓音沒話找話:“臨淵哥哥,今天的菜好豐盛啊。”
甜軟的嗓音,像是蜜糖,甜到了人的心坎裏。
顧臨淵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顫,目光像是帶著穿透力一般,攫住了她的眼:“不叫我死殘廢了?”
他在觀察她,不錯過她的絲毫反應。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這氛圍,保鏢們連呼吸都放緩了。
蘇語遲心疼地看著顧臨淵,她知道他很在意自己的腿。
一場車禍,顧臨淵的母親為護他而死,醫生說他永遠站不起來了。
那個外來者讀取過她的記憶,每次都戳著顧臨淵的痛點用力踩,罵他死殘廢。
她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顧臨淵時,他被幾個頑劣的孩子圍在中間罵殘廢時的憤恨眼神,那雙墨黑的眼裏沒有一絲光。她當時氣得衝上前把幾個男孩揍了一頓,讓他們給顧臨淵道歉。
“遲遲,過來。”顧臨淵的唇角揚起了笑,像冰雪消融。
熟悉的語氣讓蘇語遲想都沒想,就坐到了他的旁邊。
顧臨淵單手捧著她的臉,另外一隻手拿著紙巾,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掉眼角的淚。
“怎麼那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
寵溺的嗓音柔和得不像話。
保鏢們滿頭的問號,這是說句話冷得能下雪的顧少?假的吧!
而且顧少剛剛對夫人的態度不是很冷麼?怎麼忽然就變了?精分?
“臨淵哥哥,對不起……”蘇語遲抱住了顧臨淵,抽抽噎噎地哭出來,“我做了很多錯事,我以後一定會改的,再也不會氣你了,對不起……”
想起外來者叫顧臨淵死殘廢時,顧臨淵陰沉卻不得不隱忍的模樣,她就憋得難受。
臨淵哥哥在乎的人明明是她,卻要受外來者的氣。
“你沒有錯,錯的是別人。”顧臨淵輕輕地拍著蘇語遲的背,目光幽深。
這是遲遲沒錯,隻有這個傻丫頭,才會心疼他到哭紅雙眼。
那個鳩占鵲巢的人,從來隻會顧著她自己。
保鏢們都覺得顧臨淵這話說得太沒原則了,活脫脫的獨寵妖妃的昏君。
夫人之前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想偷賣顧少的商業機密,他們都沒眼看,顧少能說出這話,真是強人。
蘇語遲卻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繃直身體看向顧臨淵的眼。
臨淵哥哥知道那不是她嗎?
還是……僅僅怕她太過愧疚,才這樣安慰她?
他目光包容地看著她,好似不管她翻出什麼滔天巨浪,他都會為她擺平。
蘇語遲被看得臉頰泛紅,她清了清嗓子道:“嗯……吃飯……”
“讓廚房加道糖醋排骨。”顧臨淵對管家說。
蘇語遲笑得眼兒彎彎,和月牙似的。
“臨淵哥哥對我最好了,知道我喜歡吃糖醋排骨。”
“吃飯。”顧臨淵的聲音和往常一樣清冷,但不難發現他的眼裏帶著笑,心情很好。
蘇語遲吃著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悄悄偷看顧臨淵。
看他的劍眉,看他深邃如海的雙眼,看他挺直的鼻子,看他挺拔如鬆的坐姿……
四年不見,他變得更帥了。
帥得她想土撥鼠式尖叫。
顧臨淵轉頭,四目相對。
“看我做什麼?”
蘇語遲低下頭,捧著碗扒飯。
偷看被抓包了,好丟人。
“別光顧著吃飯,也要吃菜。”顧臨淵將剛端上來的糖醋排骨夾給蘇語遲,看到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忍俊不禁。
小倉鼠似的,可愛。
蘇語遲立馬乖乖吃飯吃菜,都沒敢看顧臨淵。
兩人吃過飯沒多久,薑念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