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D市。
天已經蒙蒙發黑,街道上的路燈已經亮了。
城市高樓聳立,車水馬龍,經過一天忙碌的人們開始瘋狂起來,酒吧裏喧鬧的歌聲和一些人的呐喊聲,預示著今晚又是瘋狂的一夜。
我手中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路邊,一個摩登女郎向我迎麵走來,我趕忙迎了上去,露出一臉賤笑:“小姐,買花嗎?”
“滾!小乞丐,賣花賣到老娘頭上,也不看看老娘是誰!”摩登女郎鄙夷的看著我,破口大罵,唾沫星子噴的我滿臉都是,她揚揚手,想我給一個巴掌,最後還是沒有打下去,然後就匆匆走了,走後還不忘回頭對我啐了一口吐沫。
因為我是在太髒了,記得上次洗澡好像是三個月以前,全身漆黑,兩條青龍從我的鼻孔鑽出,又倏地縮回去。
我用袖口擦了一下鼻涕,看著摩登女郎的背影,冷哼一聲:“草!早晚讓你嚐嚐老子的厲害。”
不過也是想想罷了,每天都有不少人這樣罵我,我已經習慣了。
“感冒了,看來這幾天天氣轉涼了。”我看著袖口上那青黃色的粘稠物,嘴中嘀咕一聲。
D市很繁華,很美麗,但,它從來不屬於我,我就像一條狗一樣,靜靜的等待別人扔過來一個沒有肉的骨頭,或許,我還不如一條狗,因為狗也有對人齜牙咧嘴的資本,我卻沒有!
我沒有尊嚴,我隻是一個小乞丐,一個小癟三,或者叫我垃圾,我已經習慣了,尊嚴能當飯吃麼?答案是不能!還沒有一個饅頭頂用!
要問老子的大名。王強、強哥是也,老子今年十四歲,雖然我口中老是老子老子的叫,但是所有人都把我當孫子。
白天乞討,晚上賣花,這就是我的工作,白天乞討,那是老子低調。晚上賣花。那是老子兼職的行當,主要是晚上有MM。
為什麼要當乞丐?TMD老子想當乞丐啊?老子還沒有那麼賤!我老板就是一個人販子,他們就是一個黑社會團夥,而我就是被他們控製的上百個乞丐中的一個。
我麵容消瘦,看起來整個人皮包骨頭,四肢顯得細長,我這是典型的營養不良,每頓能有兩個隔夜的饅頭,加上一杯開水,我就滿足了。
草!你以為老子不想逃跑啊!不是我不想逃跑,是我不敢啊!每天都有眼線盯梢,現在我還算好的,逃跑,抓住之後打斷腿腳,接著去乞討!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
由於我比較機靈,然後油嘴滑舌,常常能討那些大哥們的開心,所以,我也算在這一行中資質最老的一個乞丐吧。
你問我父母哪裏去了?鬼知道啊!我隻記得我從懂事開始,就一直在人販子手中,記憶中從來沒有什麼父母家人的印象。
每當那些小乞丐們在一起討論父母之類的的話題,我都會狠狠的給他一巴掌,然後酸溜溜的說:“草!老子就是土生土養的!不稀罕!”
不過,如果現在有人站出來,說我是他兒子,我會立馬給他磕三個響頭,別說爹,就是爺爺我也叫,我現在過的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想過死,但是最終還是沒敢自殺的,人家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說不定我以後就會有什麼機遇使我飛黃騰達了,這都不好說,你說是不?
至於我的名字嘛,是我自己起的,雖然有點俗氣,不過還是有點來頭,記得以前的時候,我就有一個朋友,叫王強,跟我一樣也是乞丐,真的,我倆的關係特好!由於他曾經逃跑,又被抓了回來,雙腿和胳膊被打殘,寧的跟麻花似的,還要擺出一種特別的姿勢,假裝先天畸形,所以“收入”總是比我高的多,每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用還可以活動的一隻右手,從兜裏給我拿出一些糖果之類的東西吃,他看著我噙著糖果的時候,總是對我露出一個烏黑燦爛的微笑。
真的,那糖果特甜!到現在我還能感受的到那股甜還在嘴中蕩漾。
不過後來我們就分開了,他也不知道在哪裏,或許,他口袋中依然會給我留上一顆糖果吧,不過,我估計八成死了吧,如果沒死,我也希望他已經死了,死了,至少,不用再受罪。
為了紀念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就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王強,算是紀念他吧。
行了,就說到這裏了,我還要賣花呢!
我繼續在路邊尋找目標,一般的情侶就是我最好的獵物,誰希望在兩人約會的時候,一個又髒又臭的小乞丐老是跟著。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路上一些西裝革履的大漢見到我都是趕快讓路,生怕和我走的近一點都會沾了一聲晦氣一樣。
我真的有這麼髒麼?我掏掏鼻孔,一坨鼻屎被我扣了出來,一隻蒼蠅老是圍著我打轉,我罵了一聲:草!都快冬天了竟然還有蒼蠅!
“嘭!”
我一不留神,撞到一個人身上,我抬起頭,打量著對方,心中驚訝,原來他竟然是一個和尚!
不過這和尚也忒那啥了吧,一身古裝式的僧服,肌肉隆起,濃眉大眼,臉上還有一個刀疤,不怒自威,完全沒有出家人的樣子,換上牛仔褲,後背再來一個紋身,就一典型的古惑仔啊!
“施主,你好!”那和尚倒是不嫌我髒,雙手合攏,對我微微躬身,怎麼看都有一種討好的一位,眼睛放光,就像一個饑渴了幾十年的男人突然看到一個露體少女一般,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不過,咱啥大場麵沒見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學著他的樣子也是鞠了一躬,說道:“大師有禮了!”
沒等他說話,我就對著他擠眉弄眼的說道:“大師要不要買上一朵玫瑰,很便宜的,才五十塊,當然,你要是沒零錢的話,我就收你一百整的吧,買朵玫瑰送給大師喜歡的人,是多麼浪漫啊!”
和尚輕輕搖頭,笑而不語。
裝深沉嗎?我心中疑惑,隨即馬上釋然,可能和尚喜歡男人呢,連忙說道:“當然,玫瑰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也是一樣浪漫。”
“今天!你馬上就要死了!”那和尚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卻語出驚人!
“你說,你說我馬上就要死了?”我微微一怔,隨即不懷好意的著看著麵前著和尚,說道:“喂!你有沒有搞錯!騙錢騙到老子頭上!不知道老子是這附近最有名的乞丐嗎?還想給我算命,我沒錢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