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橋忍不住翻白眼,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吐槽道:“你這移情別戀也太快了吧。”
邱雅沒接她的話,反而問道:“他還沒有女朋友吧?”
蘇橋抿了一口紅酒,搖搖頭:“據我所知,沒有。”如果邱雅喜歡周深,她是不會反對的,畢竟周深是她認識的人,人品可以打包票,總比陌生人靠譜多了。
她還想說點什麼,餘光一瞥,一個熟悉的女人闖入了她的視線。她把本來要說的話吞了回去,戳了戳邱雅:“你看看,那個是不是秦素?”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邱雅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個酒吧很有名的,好多明星也會來,沒什麼奇怪的。”
“但是我看她的狀態好像不太對勁。”
“你們倆又不熟,你管人家做什麼。”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認真點,聽歌。”
秦素一身黑色緊身連衣裙,臉上化著煙熏妝,快步走著,並沒有留意到蘇橋,直接從她們那桌繞了過去,走向吧台。蘇橋看她坐下,便收回了目光。
幾首歌結束,周深在掌聲中下了台。他一下來,就奔向蘇橋這一桌,背著吉他坐下。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蘇橋感覺又認識了新的周深。
周深笑了笑說:“以前我玩過樂隊。最近手頭有點緊,就出來唱歌賺點錢。”
邱雅倒了一杯酒,雙手奉上:“帥哥,你唱得那麼好聽,我請你喝一杯酒。”
蘇橋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指著他手裏的酒,說:“這可不是一般的酒……”
邱雅打斷了她的話:“對,帥哥,我看上你了,喝了酒就要跟我約會。”邱雅向來直接,所以總讓她覺得不夠認真。
蘇橋打了一下邱雅的手臂,朝周深擺了擺手:“你別聽她瞎說,這瓶酒是我開的,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覺得無所謂,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周深端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的液體,目光落在蘇橋身上,頓了片刻才說,“不過,如果你讓我不約,我就不約。”
邱雅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蘇橋,用口型告誡她:你敢說試試。
蘇橋無奈地點點頭:“隨你們便吧。”
邱雅滿意地笑了,端起酒杯,主動跟周深碰杯。三個人聊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九點。蘇橋準備先走,邱雅倒是很樂意,還主動幫她在約車軟件上叫了車,實力告訴你什麼叫有異性沒人性。
邱雅喝得比較多,蘇橋有點不放心,臨走前對周深好一通囑咐。出了酒吧,她站在指定地點等出租車來,正好看到秦素被兩個陌生男人扶著出來,醉得有點不省人事。她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剛剛秦素一直是一個人喝酒,怎麼多出了兩個男人?雖然她不喜歡秦素,但同為女人,她不能任由秦素被陌生男人帶走。
出租車正好到了,蘇橋趕緊把司機師傅拉下了車,塞了五十塊錢求他幫個忙。兩人上去攔住了陌生男人,蘇橋指著喝醉酒傻笑的秦素:“不好意思,這是我姐姐,我來接她的。”說著,蘇橋連忙用眼神示意司機,“大叔,幫我把姐姐搬上車去。”
“她是你姐姐?看著不像啊,我們是她的朋友,怎麼可以把人隨隨便便交給你。”陌生男人狐疑道。
“那你們知道她的名字嗎?”這下他們啞口無言了。
蘇橋捧著秦素的臉,喊她的名字,她抬起臉,眼神迷離,好一會兒才喊了聲:“是你啊,蘇橋。”然後像一個瘋婆子一樣掙脫了兩個男人的手臂,衝著蘇橋來了一套九陰白骨爪,引得吃瓜群眾紛紛駐足。
蘇橋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搶了姐姐的男朋友,所以她對我的誤會比較大。”說完,她趕緊招呼司機師傅把秦素抱上了車。
上了車,蘇橋就有點後悔了,自己居然還要幫一個要打自己的瘋女人。而這個瘋女人一上車就開始哭,哭得撕心裂肺,連司機師傅都忍不住指責起了蘇橋,真以為她是第三者。
蘇橋不知道把秦素送哪兒去,隻好給霍燃打電話。一聽蘇橋去了酒吧,還把秦素撿了回來,霍燃臉都要氣綠了。但他總歸還是心軟的,讓她把人帶回來得了。
回到家,安置好秦素,蘇橋免不了被霍燃一頓苛責,她隻好抱著他的胳膊,表示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給霍燃看了陳遠昭的短信,他看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別理會這人,交給我處理就好。”末了,他又問了一句,“你心疼嗎?”
“我要看到他受到應有的懲罰。”蘇橋一想到自己遭的罪,就恨不得當麵扇他兩巴掌。
霍燃滿意地點點頭,看看時間不早了,便趕她回去睡覺。
因為其他客房沒有收拾出來,蘇橋隻好把床讓給了秦素,自己打地鋪,睡得很不安穩。深夜,她迷迷糊糊地聽到床上傳來了哭聲,她睜開眼睛,確認那是秦素在哭。
不知怎麼的,內心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管。她沒多問,被子一蒙,繼續睡著了。
翌日蘇橋醒來時,床上已經沒有人影了。她問了王姨,才知道天剛亮,秦素就走了。她也沒什麼不高興的,秦素悄悄地走最好,見了麵也是尷尬,反正也沒什麼交集。她並不奢求秦素一聲謝謝,隻求秦素以後別來惹自己就行。
到劇組報到的日子到了,蘇橋特地打扮得精神簡單一些,按照沉歌給的地址前往片場。聽說這次盛和給了一筆巨大的投資,並承諾不會插手拍攝工作,這才把他從國外請回來導戲。光看片場就知道,這錢沒少花,租下了一大片場地,搭出了實景。
因為還未正式拍攝,現場都是一些工作人員,大家忙得熱火朝天,沒有人留意她。她有些慌張,這是她第一次跟組。直到有個小姑娘認出了她,喊出了她的名字:“你……你是蘇橋?霍燃的未婚妻?”
蘇橋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認了出來,並沒有否認。其他人聽到她的聲音,也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向她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蘇小姐到這裏來有什麼事嗎?”
“我來找導演的。”蘇橋局促不安地回答。
小姑娘指著一個方向說:“導演在那個棚裏呢,你去那邊找他吧。”
蘇橋說了聲謝謝,埋著頭,小跑著走開了。她一進棚就看到沉歌正在指揮布景,剛想上去打個招呼,便看到現場還有一個她不太喜歡的人,盛和的老板宗政,她立馬又把腳收了回來。
沉歌一轉頭,目光瞬間和蘇橋對上,表情瞬間一蒙,漸漸化為驚訝:“蘇橋,你怎麼在這兒?”
“是你叫我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是道具師,就把我叫來了嗎?”蘇橋知道他迷糊,但不知道他這麼迷糊。
“道具組缺人手,我在漫展上看到一份作品覺得不錯,就托人挖了人過來,卻不知道是你。”沉歌撓了撓頭,表情還是有點迷茫。
蘇橋晃了晃手機:“說明我們有做朋友的緣分啊,這下我們終於交換到聯係方式了。”
一旁的宗政也將目光移向蘇橋,表情依舊十分淡定,上來打了個招呼:“蘇小姐,幸會。”他轉過頭,問沉歌,“原來,沉導和霍燃的未婚妻這麼熟啊。”
“原來你的未婚夫是霍燃。”沉歌又是一愣,陷入了思考,剛想說話,就被蘇橋打斷了。
她言辭懇切:“請你不要因為這個原因就退貨,我就是我,不是霍燃的未婚妻,我隻是做道具的而已。”
宗政的目光變得稅利,像飛刀一般射中她的要害,厲聲道:“霍先生不是很討厭我嗎?她的未婚妻之後會出現在盛和電影的片尾,不知道他有什麼意見?”
雖然霍燃說了沒關係,但實際上他怎麼想的,她也沒多大把握,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要走的路。
“他不會介意的,我的未婚夫沒那麼小氣。況且這是我的人生,我不想被別人擺布。”她擺出自信的笑容,這是對他最大的反擊。
沉歌沒再猶豫,堅定地點頭:“那你就留下來吧。你的道具刀做得很棒,會雕刻吧?”
“是的,我大學選修過雕塑。”蘇橋忍著激動的心情微笑應答。
宗政看了一眼手表,拍了拍沉歌的肩膀:“沉導,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今天,我請所有工作人員吃飯,你也一起來吧。”他又看向蘇橋,“既然蘇小姐是劇組的一員,也一起來吧,好好大幹一場吧。”
畢竟是第一次聚會,蘇橋考慮還是去比較好,如果不去,她怕被其他工作人員誤會。她來這裏就是工作的,和所有人一樣,她想傳達出這樣的心情。
3
沉歌帶她去了道具組,當著大夥的麵介紹了一下她,當然省去了她是霍燃未婚妻的身份,她很是感激。
能讓導演帶來組裏的,地位都不低啊,眾人了然,都沒吭聲。
沉歌把她拉到一邊,指了指紅衣服的光頭大哥,附在她耳邊小聲說:“看到沒,那個人叫劉讚,你叫他讚哥就行。他是道具組的副組長,別看長得凶,人還是不錯的。我回去整理一份劇本和道具資料給你,你先在這裏適應一下。剛開始會有點難過,不過堅持下來就好了。你幹得好,我就介紹你去道具公司,不用跟組,舒服多了。”
如果能受到肯定,她當然開心:“真的?”
“看你的表現了。我要拍最好的電影,所以我的要求不會低,粗製濫造、魚目混珠的道具,我不要。不要省錢,我要最好的。”
蘇橋點點頭,道了聲謝。
等他一走,她趕忙上去跟劉組長打招呼:“讚哥,有什麼事就盡管吩咐我吧。”
正在鋸木頭的讚哥抬起頭,看了一眼她的細胳膊細腿,歎了一口氣,指了指旁邊的一堆木板,說:“你把這個搬倉庫去吧。”
這和想象中的道具師工作完全不同啊,蘇橋瞧了一眼地上的木板,“哦”了一聲,抱了起來,邊走邊找人問倉庫在哪兒。等折回棚內時,她已經熱得滿頭大汗,聽到裏麵的人在談論自己,她沒急著進去。
“怎麼找一個女人過來?細胳膊細腿的,她搬得動嗎?”
“燈光組小周告訴我,那個女人不是一般人,她老公是霍燃,你們知道誰是霍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