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森將他的盾從背上取下來,舉頭望著頭頂昏黃的月亮,長期在戰爭中得到的本能使他有種不安的情緒;有什麼東西在跟蹤他,窺探他。雖然他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跟蹤者的惡意在不斷的增強。由於斯維因的統領府遠離城區,去城邦的路上有一片不小的樹林,潘森此刻即將走出這片樹林,隻要出了這片樹林就到了“憲政酒店”那裏雖不是城邦的中心,但卻是城邦裏夜生活最為豐富的區域,也就是說他即將安全了。但潘森卻沒有絲毫的大意,越靠近樹林的邊緣他反而走的越慢;敵人跟蹤了他那麼久,就是因為潘森在全神貫注的防禦中,而今他如果有一絲破綻的話,那麼應該就是他得知自己即將安全的那一刻;走出樹林的那一刻。而且,他們跟了潘森那麼久,那就證明斯維因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潘森心裏還有一個不願意承認的理由:要監視斯維因的統領府是不可能的,這個號稱大陸第一智將的男人並非浪得虛名,可對方既然能夠猜到自己不會聽從斯維因的勸告,還會在深夜從斯維因府邸裏逃出來,對他的個性如此了解的人在諾誠隻有一個,一個他不願意去想的人·······
路再長,也會有盡頭。林子再大,腳步多了也要踏出去。
一步,兩步,三步——來了!
就在潘森即將踏出樹林陰影的那一瞬間,他本能的感到身後有東西向他飛來。早已蓄勢待發的他連忙反身將自己的聖盾前推,遮住胸口及以上的要害部位。但是,沒有想象中的重擊,那個飛來的東西似乎沒有任何殺傷力,隻是像微風中飄落的枯葉一般無害的落在了他的盾牌上。頓時,一股巨力使空的空虛感使潘森一陣說不出的難受。然而,就在此時,一道人影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閃向潘森,在他尚未來及做出反應之前,盾前的那個紙片一樣的東西突然像爆炸一般發出一股魔法力量,封住了他的四肢,使他幾乎使不出一點力量。最後,潘森隻見一團鎖鏈向他飛來,而他卻實在邁不動腳步去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鎖鏈套住自己。潘森在心中大罵自己大意了,他實在想不到諾誠居然有如此出色的刺客!但他身為烈陽族第一戰士,又豈是易與之輩?當下他把手裏的盾牌一翻,手裏的長矛在鎖鏈上連繞兩圈猛地一拉,嘴裏喝道:“出來吧!”
“咯咯!”一聲輕笑,一個柔媚的聲音道:“我來了!你可要接好啊!”
潘森隻見眼前黑影一閃,一個笑顏如花的女人瞬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同時她的腳下一個法陣驀然爆開。潘森隻覺體內一陣翻騰,五內似乎都被這股強大的魔法力量震的移了位,緊接著魔法鎖鏈一緊,竟然將他捆了起來!潘森心叫“不妙!”,可是手上卻並不停住,手裏的盾牌往前一送,長矛藏在盾底悄無聲息的刺向對方,卻不想對方早有防備,隻見那女人臉上詭秘的一笑,緊接著身影居然消失在了原地!“噗!”潘森吐出一口鮮血,心中暗自歎息;高手過招,一步失招,處處受限。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對他的攻擊手段已經相當了解,而自己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敵我差距如此之大,一個不好隻怕真的會栽在這裏。但潘森畢竟在戰場上拚殺多年,雖然知道形勢對自己不利,但卻並不氣餒。他看不到敵人,但是身上纏繞的鎖鏈卻暴露了敵人的方向!他猛然一掙,對方果然上當,以為他要逃走,鎖鏈往暗影裏猛拉,潘森心中暗喜,將盾牌猛的一豎,順著鐵鏈直撞而去,黑暗中的女人顯然沒有料到潘森重傷之下還敢反擊,觸不及防之下被盾牌撞的橫飛出去。潘森心中一喜,正要乘勝追擊,卻不料側麵又是一道鎖鏈射來,一下子捆住了他,兩根鎖鏈頓時鎖的他動彈不得!潘森心中暗歎一句:“完了!想不到我居然命喪此處!不知道我死的消息傳到巨神峰,她會傷心嗎?是了,她早已叛出烈陽族,恐怕連消息都得不到吧······”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紅色刀光閃過,將原本套向潘森的鎖鏈釘到了地上,並且那刀光釘著鎖鏈時並沒有絲毫的衰竭的跡象,反而越來越亮,似乎正在吸食那鎖鏈的魔力!那躲在陰影中的人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隻聽“錚”的一聲脆響,她果斷的削斷了那段鎖鏈。
“唉!此時此地,見到你真是讓人傷感啊!樂芙蘭小姐!”樹林的前方傑裏柯一手負在背後,緩步而來,他腰間一個空的刀鞘證明了地上紅色短刀正是他所發出的,而另一側則有一把比地上的刀長出尺許的長刀一閃一閃的發出藍光與地上的短刀遙向呼應,“這是諾誠幾十年來最為敏感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打算。你有所行動也可以理解。但有些事,我們最好還是三思而後行,畢竟當今的諾誠護衛將軍仍是我的上司瑞文將軍,這一帶仍是我這個護衛軍統領的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