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子言的聲音很淡很冷,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些許前所未有的克製溫柔:“怎麼了?”
喊他名字的那個人就是大學時他們的班長,那時候個子小小的還經常戴副眼鏡,與現在健壯的身材完全不同,他聽見郗子言的聲音時無意識的吞了口唾沫回答他:“就是說起了你跟薑明睿的事情。”
大家都還以為郗子言會有不同的反應,然而郗子言隻是很輕的眨了下眼睛,單眼皮總是會給人一種漫不經心:“嗯。”
班長沒往下說反而他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今天薑明睿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他在國外,沒時間過來。”郗子言回答他。
那人若有若無的點頭,隨後又說了一句:“你跟薑明睿的在一起這麼久怎麼還沒有結婚的消息。”
說完場麵就蕩滿著尷尬的意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郗子言身上,內心倒吸一口涼氣。
“中國不合法。”郗子言意簡言賅。
“國外不是可以麼,台灣也可以。畢竟薑明睿那麼愛你,你們在一起了那麼久至少有個建立長久婚姻關係的橋梁。”
郗子言沒回答他的問題,他收回眼神,目光放在餐桌上,眼神失焦。
被灌了好幾杯的蔣少承啪了幾下拍了那個問問題的罪魁禍首:“嘴巴那麼多,多喝點酒肯定不會醉。”
然後就被一堆人圈住灌酒。
包廂裏充斥著各種氣味,郗子言坐在一邊身邊的人都跑去灌酒唯獨他一個人沒有任何動作。“
想起來剛才那句話,他鼻頭有些酸。
可以說他這個表情像是在自嘲。
那麼愛我。
還不是輕易就被人撩的暈頭轉向,跟著別人跑了。
他對酒精過敏,換了一杯牛奶當成喝酒一般灌了下去。
杯子剛放下,身邊忽然坐過來一人。
他的手放在桌麵上,郗子言順著他衣袖看了過去。
是陸嘉平。
郗子言收回眼神沒看他。
“我在畫廊看見你署名的畫了。”陸嘉平忽然說。
郗子言握著杯子的手一緊。
“你還是這麼喜歡玫瑰。”
“很多人都很喜歡你的畫。”
郗子言握著杯子的手收了回去,單眼皮被掀起又蓋上,細長的睫羽在眼下落下一塊烏青。
“我不喜歡被搭訕。”他甚至縮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陸嘉平看見他的動作難免傷心,他扯著嘴角:“我知道。”
“我隻想讓你認識我。”
“你現在這幅樣子應該不需要我認識。”郗子言仍沒看他。
“也許吧,我不會多打擾你的。”陸嘉平的聲音很柔,“你能通過微信我真的很開心。”
“你變了很多,但是...”
你終究還是不會選擇認識我。
郗子言沒回答,放在兜裏的手機震動。
看清楚來電聯係人後他便出門接了電話。
陸嘉平看見郗子裏離去的背影滿是失望,回過頭時卻對上了端著酒杯的蔣少承。
他臉上泛著紅暈,就那樣直盯盯的看著自己。
就像即將靠近危險區的人。
時刻被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