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得把幾張課桌拚在一起躺在上麵湊合著睡了,隻是天氣已近嚴冬,到了晚上更是冷得無法入睡。
我們隔壁的教室是三年一班,住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男的叫景風,女的叫苗苗。也許是還年輕的緣故吧!半夜裏時常會聽見一些讓我和慕岩尷尬的聲音。不過還好這聲音不會持續太久的時間。而這時我和慕岩都會假裝已經睡著了,我甚至還會假裝打起鼾來。
還有一位林醫生,四十多歲,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相信他肯定會是醫院裏那些年輕護士們心中的白馬王子,阿姨們的師奶殺手。他很注重自己的外表,每天見到他,他都把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棱角分明,油光可鑒。而且整天都穿著那件灰色的、在陽光下會發光的西裝。
仁哥以前是個廚師,在東安鎮上開了家小飯館。在我的印象裏廚師好像都是很胖的,仁哥也不例外,他的腦袋好像比慕岩和童童加起來還要大,臉上的肉快要淹沒他的那雙小眼睛了,最令人驚訝的莫過於他的肚子,所以每當他彎著腰或蹲在地上為我們準備食物的時候,我的心裏總會覺得於心不忍。
鎮子上早已斷了電,整座校園到晚上便是一片漆黑了,電能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成為了曆史。幸好我們有許多蠟燭,晚上我們在燭光下看著從圖書館拿來的書。有的還玩起了紙牌。
侯虎和鐵皮就睡在門衛室裏,老果讓他們在晚上輪崗值夜,不過他們通常會同時睡得跟死豬一樣。擔任警戒的任務就落在了老果的身上。
童童還是不愛說話,隻是臉上不再像過去那麼冷若冰霜了,慕岩時常帶著他在操場邊看我們踢球,當看見我被小虎鏟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會和慕岩一樣笑起來。
那日清晨,當我還睡著的時候就被外麵的聲音給吵醒了,我穿好衣服走了下去,看見老果正拿著把斧子砍一棵大樹,我穿著厚厚的外套,裹著全身,他卻隻穿著一件單衣,而且都讓汗水給濕透了。
“需要我幫忙嗎?”我問他。
其實我很少跟他說話,若非必要。
他抬頭瞧了我一眼,目光還是那般冰冷,轉而又低頭砍了起來。
過了一會,他才停下了,雙手撐在胸前的斧子上並看了看我,然後隻說了一個字“給”,說完便把斧子丟給了我。
我匆忙接過斧子,想不到這把斧子比起我的那把消防斧來重的多,雖然我知道砍樹並不是我的擅長,但我不能在他的麵前丟臉。我脫掉了外套,握緊斧子便用力朝樹杆上砍了下去。
不一會兒,我便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了。
他坐在一旁的地上抽起了煙來。
“你說你見到過一架飛機?”他吐著煙霧問我。
“嗯!”我氣喘籲籲的回答:
“大約在一個多月前了,不過我隻是聽到飛機的聲音,當我從房間出來時隻看到它的影子和尾氣。”
“有飛機的地方,應該會有很多人。”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抽完煙他向我伸出手要回了斧子,接著又猛力的砍著,不一會這棵大樹就搖搖欲墜了,隨著大樹倒地時的一聲巨響,屋子裏的人都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
“老果啊!為什麼要把樹砍了?”老魏第一個走了出來便問。
“我們需要木材來作燃料。”
“可這樹已經有200年的曆史了啊!”老魏不無心疼的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