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浩接電話,綁匪聲音很陌生,他問:“你是誰?”

“我們一起做過事的。天塔水泥廠你知道吧。”綁匪橫橫地說,“你自己來,我發現多一個人就立即殺死她,馬爽她不想死呦。”

“駝子。”杜大浩猜到是駝子,此人心狠手辣,說到做到,絕非嚇唬人。他猶豫告訴不告訴專案組這一情況。就紀律而言,應及時報告,由專案組做出行動安排。他想到報告後,大批警察包圍廢棄水泥廠,然後喊話,勸說停止作惡,放了人質。但是,他比專案組更了解駝子其人,他會毫不遲疑殺死馬爽,然後自殺。

“我自己處理此事。”杜大浩橫下一條心。

駝子拿馬爽當人質,逼自己出現在他的槍口下。他會毫不遲疑地摳動扳機了解積怨。隻要這樣,她才可能活下來。她該活下來,一個女孩承受了那麼多本不屬她應承受的東西,活著對她是最大的補償。

“藍雀”團夥覆沒在即,徜若說我杜大浩臥底起到重大作用,功勞該記在她的身上。沒有她的幫助,自己能順利打入“藍雀”團夥內部嗎?一個女孩出生入死臥底,去為被害的戀人尋找凶手,令人欽佩。

杜大浩檢查那支微衝,還有些子彈。他駕駛車朝郊外廢棄的天塔水泥廠開去。

專案組得到趙春玲的報告:胡克艱可能隱藏在市檢察院家屬樓裏。

“檢察院小區居民反映,有一個男人白天呆在撂著窗簾的室內,晚夜出去,行為可疑。保安還說他在三江電視新聞節目中見過他。”趙春玲畫了一張檢察院家屬樓的平麵圖,她說明道,“這座七十年代的建築共六層,十個樓門,左數第六個樓門,是批捕處的家屬。”

“他怎麼弄到這套房子的?”包俊海問。

“現在還不清楚。胡克艱可能在六樓門六層左側……”趙春玲說,“應衝進那間房子。”

“可能不行,必須確定他在,我們才能采取行動。”包俊海說,“我請示下倪廳長。”

胡克艱的確躲藏在市檢察院家屬樓裏,沈放帶他到此。他認為此處很安全,便潛伏下來。

郊外廢棄的天塔水泥廠那聲爆炸他沒聽見,上午九點至十點他踏實地睡了一覺。醒來啟開瓶啤酒,鋪開一張白紙,一邊用鉛筆畫張隻有他自己知道的草圖,不停地在某處勾勾圈圈。這張草圖兩小時後落入刑警手裏,它上麵有血跡,人們大吃一驚:他將田豐活動規律掌握得毫厘不差。

現在,草圖擺在胡克艱麵前,他要對某個細節——行動路線作修改。他就這樣做著,第二瓶啤酒剛啟開,舉瓶到嘴邊,手便僵在空中。樓頂有輕微的腳步聲,像野貓經過樓頂。他判斷腳步在樓簷處停止。特警可用繩索係在通風口上,豎下人來朝室內射擊。他曾指揮過一次成功擊斃頂樓頑抗的殺人逃犯。

他放下啤酒瓶,拎槍躡手躡腳到門旁,耳朵貼在門上,聽樓道裏的動靜。果真有眾多腳步聲上樓。他悄悄運動到窗前欠開條小縫,街口橫著警車,樓前的街道封閉了,沒有行人,也沒一個車子駛過。

他慢慢坐下來,將那瓶啤酒一口氣喝完。他驚奇死亡的火焰燃燒時竟那麼美麗。他想做一件事,給妻子打個電話。關閉許久的手機打開,撥了號,是妻子接的,他隻說了簡短幾個字:“好好照顧兒子!”

特警果真豎下人來,慢慢接近掛著簾子的窗戶,聽見室內一聲沉悶的槍響,踹開窗戶衝進來。胡克艱頭仰在沙發上,手中的槍還冒著煙……

帶著血跡的草圖放在田豐麵前,他驚歎不已,感慨道:“稱他為三江的偵探奇才不為過。”

駝子到達廢棄的天塔水泥廠前,馬爽在問綁她幹什麼時,看護她的學軍盯住她的前胸。

他說得一絲不掛:“想知道?把你那個東西給我。”

她身子緊縮著,他要的東西她清楚。顯然昨晚他就想要啦,不知是什麼原因他沒要,身材魁梧的他對付捆綁著的自己易如反掌。

“想知道不?”學軍逼近,癡癡地、火辣辣地望著她。

必須知道他們綁架自己的真實目的。她在想利用他解開繩子的機會逃走。於是她說:“你先告訴我。”

學軍朝她走過來,伸手撩撩蓋在她臉上的一些頭發。說:“誘殺杜大浩。”他的聲音很低,卻猛烈地從她心頭穿過。

“為什麼?”她問:

“給我那東西!”他還再要,要他渴望的東西。

“行吧?鬆鬆繩子,我的手腳都僵了。”

“我不要手腳,要那……”學軍的手從她腰部開始解開裙扣,很快把她的粉紅短褲拉到膝蓋處。他驚呼一聲:“媽呀,真白呀!”撲上去,手指代表某件東西,繼爾風雨一樣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