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走在孤苦之中,回憶過往的事,隻存著遺撼與無奈。
當一個人,走在荒野中,著一身黑衣,撐一方紅紙傘,每一步都細若無聲。
雲箋執著傘,一步接一步,從林中落滿枯葉的土壤上穿過。
“除了生死外還有什麼?”他喃喃地說道。
此時的他,像一朵墨色的蓮,撐一方紙傘,劃過荒蕪的林間,黑色的衣袍蓋住了他的雙眼。
突然間,天空劃過了一道長虹
。
“我真的很不想死……”雲箋輕聲說道,低下頭,繼續行走。
對麵走來一人,戴著一頂鬥笠。瞟了他一眼,眼中瞬間被恐懼所代替,瑟縮地避開他,逐漸走遠。
沒有人發現,他的手袖中,一把短劍閃過一絲光,又瞬間隱沒。
那人急衝衝的離開,什麼都沒留下。
雲箋又繼續向前走,違不了多久又停下,說:“天下第一劍,也不過如此罷了。”
他不停的向前走,突然間,遠處出現了一間茅屋,他也感到喉嚨有些幹渴,思考了會,收起傘,推開了那扇門。
屋中布滿了灰塵,他皺了皺眉,卻又踏了進去。
太過於簡陋的家具上擺滿了石頭,他依舊皺了皺眉,但卻依然向前走。
“踏,踏,踏,”
黑暗中響起了腳步聲,隨著這奇異的腳步聲,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走了出來,眉宇間帶著憂傷,看到他,也覺得有些驚訝。
此時,雲箋看看她,那緊皺的眉終於舒展。
“為什麼是你”,女孩反問道,並未等他先開口。
雲箋直接道:“你也想殺我?”
她是普渡國聖皇·天芒,有史以來最強的魂銘。但她此時能被眼前的這個男子所震驚,因為這個人早在三千多年前就死了。
“你早該入天國了,”天芒道。
“我不信天。”
“那你卻站在天底下,便是受到天的庇護。”
“我是命妖,我隻相信我自己。”
“但我信不過你,師兄。”
天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黯淡,說出這句話,她似乎輕鬆了不少。
雲箋沉默了,也妥協了。
“你殺了太多的人。”天芒道。
“我知道。”
“你不像曾經的你了。”
“我知道。”
“……”還未等她說完,雲箋就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想再知道什麼了。”
女孩望著他,身上看出昔日那個在聖山王玄嶺上題名的少年,可惜她沒有,她隻覺得這個男子的背影很陌生。
……
南蒼的大地上,隻剩下了荒涼。
大地上的血彙聚成了溪流,流入北海,染紅了那片海洋。
又一個人來到這個地方,看了看蕭條的景象,無喜無悲,就順著血流的方向走去。
曾經的人,過去的遊魂。
他,雲箋,生於南城墨家,十五歲,北上禪城劍玄宗。
26歲死於西部荒野。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人,路過他的墳前,看著他。
“師傅一直在找你,”那人說。
後來,他隨他離開,還魂,那是他的大師兄。
卻死在那南蒼大地。
“為什麼,”雲箋重複著這句話。
大師兄的死亡,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那些人最終都死了,自己的一切都不複存會,唯獨還活著,現在,他正在尋找那些人遊蕩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