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差不多了,詩語姐妹端上兩杯蒲桃酒,給宇文佑靖敬上。酒當然也不是給白喝的,又是一段七詩八咒,左右刁難。好在宇文佑靖文采不錯,還能勉強應對。
把宇文佑靖折騰的暈頭轉向,大家才算玩夠鬧夠。新郎終於見到了坐在重重行帳中等他已久的新娘。
陳朧雪穿著一身刺繡精美的深青色大袖連裳,耳前博鬢後,長發被層層挽起,戴滿各色珠寶釵鈿。之前宇文佑靖托陳宇轉交的金簪被插在一個最為顯眼的位置。
第一次看見如此盛裝打扮的陳朧雪,宇文佑靖不由得呆住了。在他心目中,陳朧雪一直都是非常素樸,但沒想到盛裝之下,竟是如此華貴,絲毫不輸大家閨秀,甚至比起皇室女子也不遑多讓。
陳朧雪看著如癡如醉的新郎,微微一笑,“郎君好像被折騰的很狼狽呢!”
聞言,宇文佑靖回過神來,笑道,“娘子今天真漂亮,這嫁衣可是自己縫製的?刺繡的花色很特別啊!”
“嗯”,陳朧雪輕輕的點了點頭,“花是我繡的,不過花的紋樣是義母給我的。”,“看來義母是精通此道,比起宮裏的高人也毫不遜色。”
說罷,他深情的看著陳朧雪:“娘子,隨我回家。”。陳朧雪麵頰緋紅,微微點頭,起身走向宇文佑靖。
二人行過祭雁禮,拜別陳氏夫婦,攜手走出堂屋。
見新郎新娘出來,眾人又是一陣歡鬧,詩兒遞上了一方同為深青色刺繡文邊的綢布,劉雅接過,替陳朧雪輕輕蓋在頭上。宇文佑靖引著她向大門口走去。
正在此時,門口的從人唱道:“殿內少監李淵攜夫人楊清前來道喜……!!”
“噗……”,還未等陳宇吃驚,楊文就先把嘴裏的酒噴了個幹淨,他拉住陳宇問道:“宇哥,咱穿的不是隋朝嗎?這李淵從哪裏冒出來的?”
陳宇歎道:“哥真鄙視你,這麼說吧,李淵的老爹的老婆的姐姐是當今主上的父親的皇後。”,看著仍然迷茫的楊文,又補充道:“李淵和主上是表兄弟。”
“哦,你這麼說不就簡單了,繞那麼大一圈幹嘛。不過話說回來,這是那個李淵嗎?會不會碰巧是同名。”
陳宇搖搖頭:“不會的,就是他。”,“你怎麼這麼肯定?”,“不信你去把他衣服拔下來,看看是不是長了三個咪咪頭兒。”,“額……,那就不必了,你說是就是。不過楊公剛去世兩個月,他女兒就跟人成親了?不合適吧?”,“的確不合適,但是隻要訂過親見過麵,就可以稱呼夫人了。”
陳宇斷定他就是大唐開國皇帝,還有別的原因。此時他心裏對楊素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即便是臥病在床,風燭殘年,楊素的眼光依然毒辣,一下給女兒找了個這麼牛叉的夫君。
先不說以後李淵怎麼開國當皇帝,就說眼前,他和楊清來到婚禮現場,隻怕不會單單是賀喜那麼簡單。李淵可能沒什麼用意,畢竟他知情不多。但是楊清,恐怕就來著不善了。
宇文佑靖麵現凝重之色,他清楚的感覺到,挽著他手臂的陳朧雪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陳朧雪雖然沒見過楊清,但對於她和宇文佑靖之間的事情是有所耳聞的。
宇文佑靖輕輕的拍拍陳朧雪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隻見楊清穿著一身純白的素服,眾目睽睽之下和李淵堂而皇之的走進陳家院內,身後的從人拿著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
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楊清穿的雖然不是孝服,但是這一身素白意思也差不多。本來她就生的國色天香,此時比平時更添了幾分清新秀麗,引的旁人不住的側目。
陳宇心覺不妙,三兩步走上前拱手道:“李少監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多多見諒。”
李淵亦拱手回道:“哪裏哪裏,久聞陳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此時的李淵有四十來歲,正妻是竇氏,二兒子李世民也該有七八歲了。楊清嫁給他自然是做側室夫人。
兩人相互吹捧的時候,楊清徑自走向宇文佑靖,先是欠身施禮,然後道:“宇文將軍和我楊家來往已久,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也不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