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舅,這個兔子好吃嗎?這個兔子好吃吧。這個兔子怎麼吃?”靈界白崖書院,後廚,一個圓滾滾的小男孩抱著一個圓滾滾的小白兔向著一個留著短須的大叔奶聲奶氣的問道。
“一樣的話不要說三遍,而且兔子要說隻。”看著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大叔無奈的吐出嘴裏叼著的樹枝,歎氣道:“這是雪山上的雪靈兔,因為活的地方沒什麼油水,所以皮厚肉硬,一般的菜是做不成的。但是,雪山上有種把你老爹凍成冰雕了他都找不到的冰蓮,卻被這小東西當成草來吃。要是把它做成肉幹的話,那股冰蓮的香。啊,口水收回去……隻不過今天這隻兔子是不怎麼好吃了。”大叔摸了摸在瑟瑟發抖的小兔子的頭歎氣道。
小男孩的星星眼再次對著大叔亂眨:“為什麼呀,舅舅,我們晚上就吃這個兔子吧。”
“是這隻,小兔崽子。這隻雪靈兔是雪劍門的宗主送我的白崖書院建院五百年的禮物,你以為是你說吃就吃的?晚上你隻許吃苞米飯。”不知什麼時候廚房門口出現了另外一個雙手抱臂,身著白衣的大叔,怒氣衝衝的衝著小男孩說道。
“爹,你怎麼來了,今天你不是教射箭嗎?我還以為……”小男孩的腳偷偷的往後蹭了兩下,扭扭捏捏的說到。
“還以為我今天管不了你了,所以摸到我的房間把這隻兔子偷出來?”靠在門框上的大叔直起身來,拍了拍衣上沒有的灰塵,慢慢的走到小男孩的身邊罵道:“虧你還記得今天我要教射箭,怎麼你就不記得今天我是教你射箭?不懂的尊師重道的小兔崽子,罰你今天能開三百石才能吃飯。”
“院長啊,五歲的孩子就要學你們儒家的迂腐六藝實在是難為人了。趕明兒你還是把駒兒過繼到我名下,肯定養的比你們儒家的好。”廚台旁的大叔按著小男孩的頭把他推到自己的身後,嬉皮笑臉的說道。
“叫姐夫,你姐不在還治不了你了。皰氏除了吃的比我們好還能有什麼。不和你扯這些了,晚上我要吃羊肉,就上次墨家送的那隻膠皮羊就不錯。”丟下一副不屑的表情,,大叔徑直往外走去。隨手一招,刮起一陣狂風,小男孩被風卷著飄到他爸旁邊,像條小尾巴一樣飄在他爸的身後,晃悠悠的走了出去。一邊還教訓著小朋友道:“然後是你,現在就給我滾去射箭,要拉滿四百石。”
“話說,那隻膠皮羊好像也是建院五百年的賀禮吧。”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背影,重新躺回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大叔歎氣道。
隕白崖,傳說是一塊天外隕石落在地上形成的山峰。某天,一位孔子的旁係後代來到山上,就像個虔誠的佛教徒一樣開鑿山壁,建了一個書院取名白崖書院。
儒家不似其他的諸子那樣開設門派或宗門,多是以開辦書院的方式傳道。書院不像是宗門那樣隻接收有修道天賦的弟子,而是像孔子說的那樣“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嚐無誨焉。”不管是平民還是修仙者,都能進入儒門修行。而且它對弟子的要求不像宗門那麼嚴格,學成之後的生活也完全由自己決定,即使要加入別的門派也絕不幹涉。總之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儒門這種鬆散的管理方式,這也是儒門在九州大地上長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白崖書院正是這樣的一個儒門書院。其實在九州上白崖書院按實力排名隻能算中等偏下,而且由於功法和教學理念都有離經叛道之嫌,在中州上也不怎麼招人待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和秀州和茂州上的修士們卻相處的特別的融洽,而這兩派又都是實力派,因此在九州上也沒什麼人敢小覷了它。
走在前麵的大叔正是白崖書院的現任院長,孔卓群,而被他用狂風卷在自己身後的張牙舞爪的小男孩當然是他五歲的兒子,孔庖。而那位護著小男孩的另一個不良大叔是他的舅舅,皰氏一族的皰淵。院長夫人在孔庖出生時就去世了。由於修煉功法的關係,院長夫人本來是不能生育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院長夫人在懷上孔庖的時候,硬是逆轉筋脈,忍著體內真氣逆行和十月懷胎之苦,硬是把孔庖生了下來,隨後便香消玉殞了。
姐姐去世後,皰淵不但沒有把事鬧大,反而落戶到白崖書院,當上了書院的廚師長。孔庖就這麼被這兩個沒有一點育兒經驗的大男人拉扯長大。兩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寵著這小祖宗,發展到現在,孔庖更是連他爸也不放在眼裏,成天的摸魚打混,兩個罪魁禍首把孔庖培養成一代大儒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想要重新開始管教也是為時已晚,對此也隻能徒呼奈何了。
儒家六藝即使所謂的禮、樂、射、禦、書、數。這也是儒門學院授課的主要內容,白崖書院自然也不能免俗。本來呢,院長隻要南麵而坐,大家開開心心的做事就是了,但是某天閑極無聊的孔卓群主動要求要承擔一部分的教學內容。本來是想著選一個輕鬆一點的射藝教,還能增長自己在學院中的威望,沒想到書院的那些長老就是一群老狐狸,一下把整個書院所有的射藝課都交給院長大人,自己已經開了這個口又不好反悔,整天忙忙碌碌的,也就給了孔庖更多為禍書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