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閣老悲拗出聲,聲音滿是淒厲。她怎麼可能死了,不,她不會死的。他抽身而出,對著鳳頃殺了過來。
鳳頃迎麵接上了他的掌風,兩人交纏在了一起,誰也不肯讓誰。學成了血曼陀,他的招式更加淩厲狠辣,心心想要置他於死地。
可是閣老終究是活了七八十年,積攢了一生的內力,連扈邑都與他不相上下,鳳頃雖然武功精進,但是剛學成武功,終究還是不敵。被他鑽了空子,一掌打出去好遠。
“休得傷我愛徒。”扈邑怒了,他與他們的恩怨還沒了結,想不到他又傷了鳳頃,這個人他決計不留。
閣老還未碰到鳳爾容的屍骨,扈邑從背後襲了過來,出手更加淩厲起來。
“君漣,你也是君家人,為何要處處幫著外人對付君家,你對得起君家的列祖列宗嗎?”閣老質問道,手下也愈發狠戾。
鳳頃震住了,君漣,他的師傅就是五十年前名震天下的修羅君漣,不是說他殺妻棄子,最後被眾人合力殺死了嗎?他不相信扈邑是這樣的人。
“君家?”扈邑譏誚不已,“君覺為了血曼陀關押我整整十年,殺我妻兒,對我義弟滅門,這樣的君家,不要也罷。”
他恨,在這地牢中他度過了整整十年,嚐遍了各種酷刑,他怎能不怨!
眾人愕然,怪不得他那麼熟悉鎮魔籠,那樣的熟悉君家地形。
連自己的親人都可以任意的殺害囚禁,何況還是其他外人!
鳳頃拿起劍,迎了上去。不管是為了師傅還是為了未兒,今日他必死無疑。
有了鳳頃的加入,兩人更是配合得密不透風,閣老漸漸敗下陣來,直至被扈邑一掌震碎了心脈。
這一掌,了結了他多年的怨恨和怒氣。
鳳頃提劍走到了冷陵的身邊,眼底複雜。他抬起劍,對著他的心髒的地上,刺了下去。
就在電光火石間,他的劍被一顆石子彈開,偏了半分,插在了泥土上。“師傅?”鳳頃不解,他為什麼要攔著自己?
扈邑認真的看著他,倍感欣慰。多少年來君家有多少代人練習血曼陀的時候要不走火入魔,要不靜脈俱損,可是他卻用十幾年的時間學成了。不得不說,天分真的是一個難以強求的東西。
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如果你不想要她恨你的話,你便動手。”
鳳頃沉默了,她知道雲未永遠都不會憎恨、怨懟冷陵,可是他心裏壓著一口怨氣,難以釋懷。
對雲未來說,冷陵陪伴她度過了那一段最難熬的日子,一直保護她,保護著她的家人。她早就也把他視作了一個兄長,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
在冷陵背叛她的那段時間裏,她很痛苦,卻要強顏歡笑。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看著她愁眉苦臉,他其實比她還要難受。
他不想要她一輩子都鬱鬱寡歡,幹脆鬆了劍,對著英九吩咐道:“讓無道為他治傷,一輩子把他關在連啟山,不得出來。”
他可以做的讓步,也就是這麼多。
“昱珩,你長大了。”扈邑感歎起來,負手而立。“我要走了。”
“師傅,你去哪?”鳳頃不舍,他這一走,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天下之大,能走到哪算哪。昱珩,這一生,師傅錯失了許多。雲未是個難得的小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塊令牌,交到了他的手中。“藥仙穀穀主曾經欠了我一份天大的人情,你拿著這個去,他的弟子一定會幫助你的。藥仙穀彙集了天下的名貴藥材,或許會用得上。”
“師傅。”鳳頃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他知道他勸不住他,隻能說道:“等未兒醒來,我會與她去沐華縣住一段時間,如果師傅累了想要歇一歇,不要忘了慕府。”
“好。”
他淺淺一笑,捋著胡須踏進了夜色之中。“人生匆匆記載已過,何不對酒當歌笑看今朝……”
師傅。鳳頃握緊了令牌,“我們走。”
那一夜,桃花開得及其豔麗,風一過,宛如陣陣桃花雨!
十日後,下過雨的天氣格外的晴朗,春泥芳香,沁人心脾。
冷陵伸出手對著光線,張張合合,樂此不疲。
門忽然打開了,腳步聲漸進,他轉過頭,逆光中,銀色的發絲格外的刺眼。好久,才看清那人的容顏。
“鳳頃?”他驚訝的看著他,什麼時候他竟然滿頭白發了。自從醒來他便一直都困在這個房間裏,每日無道都來為他治病,可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君家如何了?雲未又如何了?那日是怎麼逃出去的……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看見鳳頃的滿頭白發,心跳漏掉了幾拍。
“小姐怎麼了?”
鳳頃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如果冷陵沒有看錯的話,他的眼神經出現了一絲殺意,很濃很強烈。就在他忍不住就要問時,他才開口:“她很好。”
可是你的頭發……冷陵想想還是忍住了,他害怕聽到不好的結果。“君家亡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