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好久都沒有這麼痛快了。這些年一直都在山上大大咧咧,爬爬山,他都快懷疑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山寨頭頭了。
鳳頃也累,反而站直了身子,他閉上了眼睛小憩,感覺到體內充盈的內力和翻滾氣息,大為一喜。經過這陣子的磨練,他的內力更加精進了。
想到與血煞的一戰,他竟然會誤入血煞暗算,才會落了下風。下一次再遇到他這樣的高手,他不會再掉以輕心了。
兩人都沒有誰說話,天邊漸漸泛白,原來一夜早已過去。第一縷朝陽劃破天際,郴州堅持到了最後的人回首這一片戰場,心中感觸頗深。
在戰場上,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一個副將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對著徐猛說道:“將軍,我們傷亡一萬人馬,敵軍損失七萬,還有一些都逃走了,要追嗎?”
“窮寇莫追。”徐猛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幫小子還想在我麵前舞刀弄槍,還是回家練練二十年再回來吧。我十七歲便上戰場,他們也敢跟我叫板?”
鳳頃哪裏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沒有心思搭理他。直到程豪走了過來,道:“三皇子,沒有找到君暘的蹤跡,應該是乘亂逃走了。”
鳳頃這才睜開了眼,那瞬間,風華萬千,花容失色。“吃了敗仗,君珩不會留情,不必追殺他。”
程豪頷首,“楚相正在清點傷亡情況,三皇子你的傷口要不要現在就讓人包紮?”
徐猛這才向鳳頃看過去,看見他肩膀上的傷口,想到了昨夜的話,一張老臉禁不住紅了。正要說什麼,他忽的想了起來,一拍大腿,“怎麼把雲小姐給忘記了?”
鳳頃蹙了蹙眉,下意識的朝著東邊看了過去,才對程豪說道:“讓無道等著吧,我們先進城去。”
程豪知他不想讓雲未擔心,和他一同走去。
“你不去找雲小姐了?”徐猛驚訝的道,“她可是為了你上了斷峰山,想不到你這麼無情。”
鳳頃腳步不停,不管他說了什麼,就是不回頭。
徐猛氣得跳腳,“走,我們現在就去找她,讓她看清楚這個狼心狗肺的三皇子。”
“將軍,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麼不能說了,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雲家的人,絕不低人一等……”
徐猛到了後方,哨兵一見他,忙跑了過來,“將軍,這雲小姐都鬧了一夜了,你快去看看吧。”要不是軍令如山,他們早就招架不住了。
“怎麼了?一個小娃娃還能難得到你們?”徐猛好笑的道。
“哪裏是小娃娃,簡直是惡魔。”哨兵把雲未一個晚上跑了五六次又被他們險險帶回來的經曆說了出來,聽得徐猛連連咂舌。
他遲疑了一步,剛想要離開,就見另一個小兵吼了一句,“將軍回來了。”
幾丈外,十幾個小兵都伸出頭來,眼巴巴的盯著他,恨不得撲了上來。
徐猛罵了一句,“怎麼這麼丟人,以後別說是雲家軍。”他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才走到了土堆後麵,就見一個小腦定頂了過來,狠狠的撞到了他的肚子上,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周圍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憋紅了臉。
徐猛看清人,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討好的道:“我的小祖宗,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雲未冷笑起來,“你說怎麼了?徐將軍,我爹爹對你可好?”
“好,當然好。”徐猛一下子便站了起來,嚴肅的道:“若不是有雲將軍,便不會有今日的徐猛。”
雲未又譏又諷,“我看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打擊報複呢。我倒是聽過一句話,父債子還……”
徐猛忙捂住了她的嘴,唯恐她再說出什麼,“姑奶奶,我求你別再說了。那是戰場,要是你出了點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雲將軍?”
雲未知道他的好意,可是,她怎麼能呆得住,要是鳳頃出了什麼事,她無法想象……每一刻都是煎熬。
看她傷心落寞的樣子,徐猛瞬間便慌了他放開了她的手,轉移了話題。“我跟你說,那什麼三皇子根本就不是好人,靠不住,要是你嫁給他,一定不會幸福的。”
“他怎麼了?”提到他,她的神經立刻都繃緊了,急切的看著他。
徐猛心中來了火氣,更多的是羞惱,“他好好的,能有什麼事,就是肩膀受了一點小傷。我還以為他關心你擔憂你,沒想到他第一個就是去療傷,真沒看出他是這樣的人。當年的雲將軍和雲夫人恩愛如山,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