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驚,才發現他醒了,雲未急忙收回了目光,不接話。
她不說話,不代表他就此罷休。半道上馬車顛簸,她的發髻有些淩亂,鳳頃打趣道,“明月怎麼會教出了你這樣的徒弟,妝粉未飾,看起來像是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
他都知道她做了什麼,說不清心裏的心思。雲未鼓起了腮幫子,嘴上不肯認輸,哼哼道:“也比某些人明日黃花好多了。”
把他比作花?鳳頃眼角一彎,惋惜道:“未兒卻連花都算不上。”
雲未咬牙切齒,他都已經修煉成精了,她怎麼可能鬥得過他?
看她張牙舞爪卻不敢發一言的樣子,鳳頃愉悅的笑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他突然認真起來,看著她說道:“在我眼裏,未兒是石斛蘭。”
石斛蘭?那是什麼?一種花麼。
雲未不解,看著他,他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但聽他繼續說道:“君暘或許會來找你,未兒隻需與之周旋便可。”
“為了兵牌?”
“恩。”他點點頭,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還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嫵蕭沒有把劉信芳交給鳳澤鈺。”
“怎麼會?”雲未吃驚的看著他,“嫵蕭不是他的人麼?難道他背叛了他?”
鳳頃反駁了她的話,“嫵蕭和他做了交易,怕是沒有一個滿意的效果,所以把人藏了起來。”
怪不得遲遲沒有動靜,原來是被嫵蕭牽製住了。既然嫵蕭沒有把人交出去,那是不是說,他們或許還有機會把人找出來?
“他會在哪裏?”
“嫵蕭及擅長躲避,要是他想藏,幾乎沒人能夠找出來。”
鳳頃美眸一閃,笑得神秘莫測。找不出來不代表找不到,狡兔三窟,不也是被人給挖出來了麼?
看他的樣子,嫵蕭被找出來是遲早的事,她不必擔心了。
她打了一個嗬欠,困意湧了上來。“你找到了人再告訴我吧。”她掀開車簾下了馬車,朝著鎮國將軍府走去。
冷陵見她離開,忙跟了上去。
快要走到府門的時候,雲未停下了腳步,忽然問道:“冷陵,你說石斛蘭是什麼?”
冷陵一頓,“石斛蘭雖不起眼,卻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草藥。”
雲未僵硬了一下,嘴角高高的揚了起來。
石斛蘭。
“小姐回來了。”程豪迎了上來,注意到她心情愉悅,朝著遠處看去,果然在街角看見了鳳頃。
原來如此。
他心裏也很高興,“今日老奴準備了小姐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和酸湯魚。”
“真的?”雲未開心的道,“那還等什麼,快進去吧,我都快餓死了。”
程豪連連稱好,他想,他一定要守護她的笑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看著那一抹嬌影消失在眼前,鳳頃才放下了車簾:“陸離,走吧。”
稍晚些的時候,一封請柬送到了府上。定國侯府四個燙金的大字宣示著主人的身份和地位,能在這個時候得一封請柬,簡直就是莫大的榮幸。
這封請柬該是玉和公主親筆所寫,玉和公主,先皇的親妹妹,定國侯之妻。
她以女詩人自恃,每年的深秋都會宴請有學識的青年才俊和官家小姐去萬峰山賞楓看花,實則是一場鬥詩宴。
她一個‘無才無德’的小霸王,怎麼可能入得了她的眼?不會是寫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