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一手捏著碗口,一手握著筷子輕輕敲擊碗底,口中還含糊不清的念念有詞。
片刻後,他收了碗筷,摸了摸小寶的腦袋笑著說:“沒事了,晚上燒應該就能退了。”
王嬸滿臉狐疑,不是很信任程琿的話,但奇就奇在小寶臉色竟然轉好,眼睛裏也恢複了一絲神采。
目睹自家大孫這模樣,她隻好按下心中的懷疑。
“我的大孫!”
王嬸緊緊地抱了抱懷中的小寶,臉上露出喜色。
“王嫂子,我再開一副安神藥,你回去煎了給小寶服下。”繆師傅滿意地瞥了眼大外甥,對著王嬸開口叮囑著,“以後得有所顧忌,這種事就別帶著小孩去了。另外晚上回去在屋外再燒點紙錢,就當多孝敬孝敬祖先。”
王嬸聞言點了點頭,雖然不太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但是各種各樣的風俗能一直流傳下來,多少還是有些說道,想到這些心中便多了幾分敬畏。
程琿也不管王嬸的心思,拿著大舅開的方子便朝藥櫃台走去。
他拍了拍負責配藥的表弟繆鷹藍,將藥方遞了過去。
“蘭蘭,別玩了,趕緊抓藥!”
被打斷完手機的繆鷹藍沒好氣地瞪了程琿一眼,接過藥方不屑地嘟嚷著,“神神叨叨的,都什麼年代了?要相信科學!”
片刻後繆鷹藍抓好藥,小聲警告程琿。“別再叫什麼蘭蘭了,那特馬是女的名字。小爺我是老鷹的鷹,青出於藍的藍。”
程琿接過中藥包,撇了撇嘴無所謂地回:“知道了蘭蘭!”
“你特馬......”
見老爸如炬的眼色望了過來,繆鷹藍連忙收住嘴,心裏罵罵咧咧地坐了回去。
他可不敢觸怒到老爸,就是心裏不服氣,憑什麼身為兒子的隻能接手藥理生意,那些賺錢又漲名望的法事卻交給二姑的兒子。
回到大舅身邊,程琿暗中歎了口氣,其實他壓根就不想管這一攤子事。
可從小大舅就說他有靈性,長大以後可以接他的班。
也怪程琿運氣不好,從小父母就離奇失蹤,要不然也不至於被大舅養大。
程琿心中對大舅的感情很複雜,不僅有娘舅的親情,還有師徒的情分在。
他從記事起就在大舅家生活,雖然大舅對自己關愛有加,但舅母心裏怎麼想他可是門清。
從小舅母就不怎麼待見他,要不是他小時候膽子大,又能鎮住頑劣的小表弟,估計早就被舅母趕出家門了。
如今他與表弟繆鷹藍也都長大了,很多事表弟早就不聽他的了,這不舅媽心裏壓下的嫌棄就開始冒了出來。
她已經不是一兩次公開表明,不會管程琿的婚事,也別指望繼承家裏的買賣。
程琿心中很清楚,大舅人前威風凜凜,但也是一枚資深妻管嚴。
因此哪怕他已經接收了不少民俗上的生意,但是依然秉持著打工人的心態,每一筆進項都本分的交給舅媽,從來沒有指染過分毫。
當然了,舅母再怎麼小氣也給自己開了支,一個月3000塊在這小鎮上也算不錯。
拋去開銷程琿每個月還能攢上1500來快,自大學畢業後的一年以來,竟然攢了近2萬塊。
想到這些,程琿心中就沉甸甸的,前不久他回了趟離小鎮不遠的程渡村老宅。
村裏的長者告訴他,因自家老宅多年沒修繕,已經成為危房,村裏打算推倒建一座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