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司使,你方才為何要放走那女刺客呢?”

立於茅房前的王仁傑,目不轉睛地盯著與他相對而立的胡雪瑩,一隻手捂著鼻子還,另外一隻手指著站在胡雪瑩身後的一眾禁軍侍衛們,故作一度很是惱怒的樣子,大言不慚地責怪道:

“胡司使犯了糊塗,你們怎麼都還一個個地跟著犯糊塗呢?”

“那女刺客可是聖人親點的欽犯,卻被爾等放跑了,若是聖人追究此事,誰能擔待得起!”

麵對王仁傑的責備,站在胡雪瑩身後的一眾禁軍侍衛們,俱都嚇得麵如土色,神情慌張。

唯獨胡雪瑩不僅麵色如常,還泰然自若。

不過,胡雪瑩卻在心裏頭犯起了嘀咕,暗自憤憤然道:此事皆是因你王仁傑而起,若不是那女刺客挾持了你,以你的身家性命相威脅,為了保住你的這條小命,我這才答應放走那個女刺客的。

你王仁傑可倒好,不感激我救了你的這條小命也就罷了,竟還倒打一耙,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方才,我就不應該放走那個女刺客,大不了讓那個女刺客結果了你的性命,反正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副司使,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當然了,胡雪瑩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軟。

她斷然是不會看著王仁傑白白丟掉性命的,尤其是不能死在一個女刺客的手上。

不管怎麼說,王仁傑是包公唯一的親傳弟子,留著王仁傑的這條小命,將來還得為大宋為聖人為皇城司偵破大案要案呢!

“此事,與我身後的禁軍侍衛們無關!”

胡雪瑩暗自思忖了片刻功夫後,用堅定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王仁傑,鄭重其事地宣布道:

“方才,是我下達放走那女刺客的命令,若是聖人追究此事,我一力承擔便是。”

見眼見胡雪瑩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王仁傑自是無話可說。

更何況,胡雪瑩下達放走陸璿這個女刺客的命令,也是為了救他一命,他便見好就收。

其實,王仁傑在心底對胡雪瑩還是非常感激的。

王仁傑之所以倒打一耙,是因為他要洗清跟陸璿這個女刺客之間串通的嫌疑。

把陸璿這個夜闖皇城司刺殺太子的女刺客放走了,王仁傑一聲不吭的話,肯定會招致在場人員的懷疑。

“既然胡司使願意一力承擔放走那女刺客的所有罪責,那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王仁傑擺出一副哈欠連天的樣子,無比慵懶地繼續說道:

“這都馬上三更天的時辰了,讓人困乏至極,反正那女刺客已經溜之大吉,咱們待在這裏也無濟於事,我看呐,大家夥兒都散了吧,趕緊回去歇息!”

把話說到這裏,王仁傑看到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胡雪瑩,都站在原地不動,他在停頓了幾下後,便自告奮勇地說道:

“那什麼,你們要是不困的話,我可是困得不行了,對不住了各位,我王某人先行一步,回去歇息啦!”

王仁傑說完話,就轉過身去,朝著不遠處的寢房,大步流星地行去,讓呆在原地不動的一眾禁軍侍衛們,看得是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