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澤對著要衝上前打擾凝夕靜思的錢墨勳擺了擺手。所有的人便默契的跟著野山澤離開。有時候默契其實隻因為大家心中牽掛的是同一個人而已。就如同這幾位優秀的男子,再多的鋒芒,隻要凝夕在,他們都會為之傾盡所有。

深夜,凝夕隻身站在山穀的樹上。看著那個曾經自己住過的小屋,躊躇不前。門吱呀一聲開了,屋內走出星兒。

星兒依舊很美,隻是她臉上的落寞讓凝夕心裏一緊。

跟著星兒慢慢的走到小溪邊,凝夕越發的覺得林子軒不在這裏。因為溪水裏倒影的星兒的臉上是滿滿的悲傷。

悲傷?凝夕打了一個寒戰。不會是師兄除了什麼意外吧!

“星兒!我師兄呢?”

星兒回頭看著一身鮫娟的凝夕,驚訝的說:“你怎麼會在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當然可以在這裏。”凝夕略有些緊張的故意拿出皇帝的架子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看著星兒臉上泛起的略帶嘲笑的笑容,凝夕的臉微紅。不過麵子什麼的終究抵不過內心對林子軒的牽掛。凝夕有些忐忑的再次問道:“我師兄呢?”

“你真的隻當他是你師兄?若是那樣,你還是不要來打擾他了。”

“他在這裏嗎?為什麼我覺得他不在!”

“你這是關心他嗎?那麼為什麼當初不帶他一起走。”

凝夕負手而立,長歎一口氣看著天上的茭白的月亮許久說:“失憶了的他可以過平靜的生活,我怎麼忍心再將他牽累到我當時步步驚心的生活中。”

“那你愛他嗎?”

“愛?”這是第一次凝夕被人問到這個字。凝夕看著月亮裏模糊的一直流動的雲,想著當時地獄之戰,想著這千百年的過往。

“愛!隻是我的愛不夠狹隘,我愛了太多的人。”

“包括天下黎民?”

凝夕點了點頭。或許這是給自己濫情找借口。但是凝夕知道自己確實愛了。愛了就要敢於承認擔當。

“他在清風寨。我們大婚之日,看到你的賀禮之後他便恢複了記憶。從此自己搬去了清風寨。”

看著星兒的背影。凝夕心裏有些微酸,沉重的說了聲謝謝。知道這句謝謝不能抵消星兒心中的悲傷,但是感情之事誰也勉強不了。有些事情隻能讓歲月慢慢磨平消逝。

來到清風寨的山腳,凝夕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當初自己拚勁全力逃出的景象,清風寨弟兄的慘死,凝夕的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雖然往事已矣,雖然一切已經塵埃落地。但是那份記憶卻壓的凝夕胸悶的喘不上氣。

忽然間,眼前一亮。自己這是走到了哪裏?好像之前的清風山是沒有溪水環繞的。順著溪水,沿路的花花草草,凝夕恍若進入了陶淵明的桃花源中。

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段後,一座茅草屋前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靜靜的負手而立的看著溪水中倒映的月亮。

感受著林子軒身上傳來的溫和的感覺,凝夕的嘴角上翹,輕輕的走到林子軒的身後,伸出手想要捂住林子軒的眼睛。卻在手還沒有碰觸到的時候被一聲:“夕兒”嚇得差點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