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樂然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淚滾落了下來。
她現在這個樣子,眼睛發紅,下巴全是淤痕,又紫又紅;左側臉頰還被玻璃碴劃破一道淺淺的傷口,手腕也被握出一圈紅淤,還好裙子沒有被撕爛,不然真是沒法見人了。
想想今晚真是諷刺,她本來是來救小柔的,小柔沒事,她卻搭了進去。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酒店裏出來的,直到坐進車裏,聽到陳以諾的擔憂的聲音,樂然才回過神來。
她不敢去看陳以諾的眼睛。
今天之後她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她了,而是一個肮髒的女人。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差點落了下來。
陳以諾看她臉上帶傷,目光又驚又怒,小心翼翼的掰過她的腦袋:“你怎麼了?誰動的手!”
陳以諾是很溫和的男子,如果不是氣狠了不會這樣說話的。
樂然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她卻吸了吸鼻子笑了出來:“沒事,太急著去找小柔,上樓梯的時候磕到台階上了。”這是她之前就想好的說辭,應該是可以糊弄過去的吧。
坐在後座的趙小柔目光閃了閃,她咬了咬唇,收拾了一下表情,也湊過去看樂然的臉,然後一臉自責:“都怪我,疼嗎?我們現在就去醫院處理一下。”
樂然由著她去查看自己的傷口,睫毛顫了顫,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複雜:“我沒事,你怎麼樣?為什麼……為什麼我去了你說的房間卻沒有找到人呢。”為什麼說的房間號不對?
趙小柔身上酒意濃重,聞言十分愧疚:“對不起,可能是我記錯了,進去的時候沒怎麼注意,後來覺得不對勁就躲進了衛生間裏,那個時候已經喝多了,記不太清了。”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臉上畫的淡妝也花了,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樂然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她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在想什麼呢?難道這件事要怪小柔嗎?要怪就隻能怪那個男人太變態了,就當是被狗咬了吧。
她拚命開解著自己,心裏麵卻仍然是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尤其身邊由以諾溫柔的聲音,更是像淩遲一樣一刀一刀割著她的心。
陳以諾急忙發動車輛去醫院:“然然乖,不疼,我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就好了。”
車子駛離這個酒店,奢侈豪華的酒店大門逐漸消失在眼前,樂然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又流下一行淚水來。
她閉上眼睛,一句話都不想說了,累,隻想回去好好洗個澡,然後忘掉今天的事情。
可是……真能忘得掉嗎?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遇上紅燈便停了下來,後麵突然傳來跑車的轟鳴聲,還有接連不斷的囂張喇叭聲。
紅色的法拉利像是一道閃電一樣飛奔了過來,然後刷的一下穩穩停到他們的車旁,樂然閉著眼睛沒有睜開,放在包裏的手機卻拚命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