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越開越心虛,看著眼前崎嶇的山路,不知它會通向哪裏。
正想掉頭返回再去找路,突然看見前麵不遠處似乎有兩個人在招手。
小虎一見之下大喜過望,連忙開了過去。
車到跟前,隻見路邊站著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大概五十多歲,小的大概十八九歲,背著個帆布包,兩人都穿著樸素,身形魁梧,大概都是當地的山民。
小虎搖下窗戶問道:“大爺,麻煩問下回縣城是往前走嗎?”
那二人對視一眼,老的說:“是啊,正好我們去前麵的村子裏,能搭個便車嗎?”
小虎很高興,連忙讓他倆上車,二人道了聲謝,拉開車門上了車,老的坐在了副駕駛,小的坐在了小虎後麵,他當時也沒有在意。
一路上那兩個人也不怎麼說話,基本上是小虎問上四五句,他們回上一句。
小虎也是江湖上跑的船,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這荒山野嶺的,他們大晚上在這兒幹嘛?而且他們看上去都有點緊張,難道是劫道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一絲不安開始在小虎心頭蔓延,車內的氣氛漸漸變得壓抑。
開了大概兩公裏,後麵的小夥子突然說:“爸,到地方了吧?”
老頭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沒到呢,還在前麵。”
小虎從後視鏡瞥了那小夥子一眼,隻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空洞的眼神裏沒有一絲感情色彩,好像動物一樣,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張九達以前要殺人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
小虎手心冒汗,滑的幾乎連方向盤都握不穩了,兩隻手輪流在腿麵上不停蹭著,他平時跑車不敢帶槍,怕遇到交警查車,真是大意了,難道今天要死在這兒?他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想著脫身的辦法。
又走了大概兩公裏,小夥子突然又說道:“爸,到地方了!”
老頭沉默著沒說話,小虎滿頭是汗,咬了咬牙,一腳刹車停在路當中,轉頭看著老頭,強笑著說:“爺們,是不是家裏遇上啥難事了?”
老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點了一根煙,吧嗒吧嗒的抽著,車裏充滿了劣質煙草的刺鼻味道。
小虎把身上的錢全部掏了出來,零零整整的大概有三百多塊,遞給老頭笑著說:“你看,爺們,我就是個跑黑車的,身上也沒多少錢,就這些了,你先拿著應應急,我哥們知道我來這邊了,在縣城等我回去吃飯呢,我再不去的話可能以為我出啥事了,會報警的。”
老頭盯著小虎不說話,小虎被看的渾身發毛,臉上保持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老頭看了他半天,伸手接過錢,數了一下,把三十多塊零錢又塞到他兜裏說:“你可以的,小夥子,整錢我拿走了,零錢你留著加點油吧,這錢算我借你的。”
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扭頭對那個年輕人說:“走了。”
年輕人盯著小虎沒動,老頭又罵了一聲:“快走,媽了個逼的,少做點孽吧!”
年輕人沒說話,背起帆布包下了車,包裏傳來叮叮當當的鐵器撞擊聲。
老頭又對小虎說:“縣城不從這兒走,前麵沒路了,你掉頭往回走,見了柏油路就往東,大概三四十裏就到了。”
小虎連忙點頭,老頭不再說話,領著年輕人鑽進了路旁的樹林,消失不見了。
小虎掉頭就走,剛開了幾十米,胃部一陣抽搐,連忙停車,蹲在路邊吐了起來,淋淋漓漓的吐了一陣,差點兒把苦膽吐出來。
說實話,那晚和楊德龍一夥槍戰他都沒這麼害怕過,這爺倆太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