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傑今早一上班便下了個讓人費解的命令,把鬱豐集團改成了遠鵬集團,他那一身陰鬱的氣息,下麵的人連議論都不敢有,更別說是問原因了。他把手中大量的流動資金投資了銀行。
之後的日子裏,他開始不要命的工作,一連十天半個月才回一次鬱宅。
管靈手中拿著書,眼睛卻看著魚缸裏麵的魚,這已經是她習慣xing的動作了。雖然現在可以隨便出去走動,但是她卻不想動,每天連睡衣都懶得換,隻是從衣櫥裏麵拿出幾件幹淨的衣服掛在陽台上,憑空感受一下多姿的生活,一個內心空了的人,即便是環遊世界美景也無法填滿內心的空寂,一個內心疼痛的人,即便醫術再高明的醫生也無法止痛的。
霓虹海灣
方浩皺眉睨了眼在鬱傑腿間‘賣力幹活’的女人,語氣變得十分不悅:“我說,你怎麼還喜歡來這兒胡混?管靈………”
“你不也來了嗎?”鬱傑打斷方浩的話,雙手大張舒適的靠坐在沙發上,一副紈絝子弟的腐敗模樣。
方浩見他腿間的女人濃妝豔抹,這惡魔的水準越來越差了。
見方浩一臉的鄙夷,鬱傑懶懶散散的開口:“狐狸不是妖,性感不是騷。別掃了爺的興致。”
“我說鬱爺,你要死不活的找了她四年,現在終於找回來了,怎麼還是這副德行?”
“不要跟老子問東問西,百/度比老子懂得多。”
“你………早點回去吧!不早了!”方浩懶得跟他鬥嘴,起身離開。
這家夥心裏有事也隻能他自己解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有時候也會看不透徹他。比如現在就看不透他,明明跟那丫頭已經順水推舟的事了,不知道這又是鬧得什麼別扭。管靈那丫頭文文靜靜的不像他家小雨,不可能每天想你愛你的掛在嘴邊,這惡魔不會還在這上麵糾結吧?還是因為身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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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靈剛準備躺下,鬱傑一身酒味就進了她的房間,見她第一次睡的這麼晚,勾起一絲笑容來:
“靈兒在等我嗎?”
“你回來啦!我正準備休息。”管靈顯得有些尷尬,她感覺自己又變得有些貪婪了,這幾天有些失眠,看著電視上麵他與某某女星接受記者采訪,女人一雙玉手掛在他的臂彎中,手指輕輕的觸摸在他的西服上,這個細微的動作可以看出女人很喜歡他,這種報道很多,每次看見她就會告訴自己‘不要羨慕不要難過’。沒想到碎掉的心還會繼續碎,有時候腦袋發暈甚至想問他‘公司簽個形象代言人,難道還要鬱大總裁賣身才能簽到嗎?’
可惜她不是嚴小雨,偶爾腦袋想想都會覺得自己很不應該,更不會說出來。所以失去了看電視的興趣。
“我先去洗個澡,等我一起睡。”鬱傑雙手撐在床上,俯身與她對視。
他的衣領處有一抹口紅印,清楚的映入管靈幹淨明亮的大眼中,內心如四年前一樣尖銳的刺痛了一下,還是咬牙忍著,伸手為他攏了攏衣領試圖幫他蓋住刺目的東西:“去洗吧。”
鬱傑低頭去吻她的唇,管靈巧妙的躲過了,薄唇貼在了她的嘴角,眸子中閃過一絲暗色流影。起身往浴室走去,當褪下白色襯衫時,無意間看見了衣領上的口紅印,微微皺起了眉頭,煩躁的扔掉了手中的襯衫。
當他出來時,管靈側著身似乎已經睡熟了,並沒有等他。
她喜歡蜷縮著身子背對著他,非常沒有安全感的睡姿,即便是緊緊的摟著她,她依然沒有安全感,整夜都是這個姿勢不會變動。看著她僵硬的身子知道沒睡著,也不拆穿她,上床從後背輕輕把她揣入懷中。
手機傳來震動聲,剛睡過去的鬱傑睜開眸子,伸手抓過手機,看了眼上麵的號碼,神色不耐煩的按下接聽鍵,聲音壓得極低:“說。”
“傑,小離發燒了………求你幫我送她去醫院……嗚嗚………”電話那頭傳來蘇婷焦急的哭聲。
“等著。”簡單的兩個字吩咐完,鬱傑繃著俊臉掛斷電話,迅速的翻身下床。
現在是淩晨兩點左右,房間很安靜,安靜的能讓管靈聽見電話那頭模模糊糊的女音,耳邊傳來鬱傑悉悉索索穿衣褲的聲音,很快就聽見他匆匆走出去關房門的聲音。一切是這麼迅速。
死去的心還是會痛的。
她已經沒有了哭的欲望,隻是心口幹疼,翻來覆去再也無法入睡,睜著眼睛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洗漱一番吃完早餐,換上一身清爽的純白休閑服,往院門口走去,她突然有點想出去逛逛了。
“小姐,不坐車嗎?”門口的保鏢恭敬的問道。
“不用,我就在這附近轉轉。”
暢通無阻的出了鬱宅,低頭看著自己雙手插進褲兜的樣子,掛出一絲苦笑: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了他的動作了?
“丫頭,去哪兒?”
“去……去方大哥家,去看看小雨。”管靈一驚,沒想到一出門就撞上剛回家的人,他單手提著黑色西裝外套,隻穿白襯衫和黑西褲,很灑脫的樣子。
按理說小雨已經生了呀,怎麼沒給她報喜呢?
“不準。”他硬邦邦的甩出一句,本來麵無表情,聽完她的話俊臉變得有些冷硬。
嚴小雨生孩子了,隻要是刺激她傷感的東西,他盡量不讓她去碰觸,他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幫她治療味覺,卻唯獨不幫她治療生育,四年前,她和嚴小雨有一次去玩兒,之後她獨自去了醫院,他便知道了她的身體情況。就算是她能生孩子,他也不會讓她生,他不會讓他的孩子繼續姓鬱的,就讓所有的一切到他這裏為止。
昨晚他從醫院出來,就又去了趙峰夫婦的墓地,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會去墓地,他改了公司的名字,卻遲遲沒改自己的姓氏,是因為,這個女人不夠資格做他的仇人,橫豎都不夠資格,當然,也沒有資格給他生孩子。這輩子他恨累了,不想再恨了,隻想這樣糊塗的安靜的與他的小女人過完此生,至於傳宗接代的事情,他可以隨便找個女人來完成。
管靈見他拒絕的這麼幹脆,神色無法掩飾的暗淡了一下,她這輩子也就兩個朋友,一個楚子風,被他逼迫的去了英國;一個就是小雨,現在也被他斬斷了聯係。自從父母死後好不容易找了個溫暖的家,卻被他毀成了一堆廢墟。除了感覺很累很無力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這個自己從五歲就開始叫哥哥的男人。
“去海邊逛逛?”他把手中的西裝往手下麵前隨便一丟,伸手拉了她的手,微微用力往麵前一帶,霸道的姿態端的十分足。
根本不等她點不點頭,他已經拉著她鑽進了停在院門口的車裏。
車什麼時候停在這裏的?她剛才出院門的時候根本沒看見院牆邊停靠的車,他怎麼把車停靠在門口不進去呢?看樣子應該停了很久了,他一直坐在車上嗎?
他算是個有原則的男人,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主,最近這忽冷忽熱的溫度,管靈直覺他是發生什麼事情瞞著她了。
車四平八穩的開著,偏頭看著他的側臉,神色依舊清清冷冷,拒人千裏。鬱傑的招牌神色。
他轉頭捕捉到她疑惑的眼神,微勾唇角,懶懶的掛出一絲笑意,按下音樂播放鍵,然後繼續專注的開車。
本來就壓抑的氣氛,一首《吻別》響起,又增添了幾分憂傷。
前塵往事成雲煙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連說過了再見也看不見你有些哀怨
給我的一切你不過是在敷衍
你笑的越無邪我就會愛你愛的越狂野
…………………
聽著聽著隻覺得有些傷感‘飛不進你的世界也溫暖不了你的視線,我已經看見一出悲劇正在上演’。
他倆還沒開始就注定是個悲劇。
鬱傑毫無目的的開著車瞎逛了一會兒才往海邊行駛。
管靈不再去揣摩他的心思,放棄了去了解他,就如同放棄得到他的愛情一樣徹底。他對她好的時候,她防著,防自己的心遺漏在他身上太多;他對她壞的時候,她忍著,忍痛會讓自己變得理智,希望可以用理智來對待自己的感情,收回越來越貪婪的心。
牽著她下車,來到一處海邊的堤壩上。
鬱傑利落的翻身站在了巴掌寬的圍護欄上,管靈蹭的一下嚇白了臉,下麵就是大海,這個距離俯視下去,海水黑乎乎的,還有很多暗礁,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麼?下意識的去拉他,聲音顫抖的厲害:“哥,快下來,好危險,快點下來!”
鬱傑低頭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受驚嚇的神色,心頭有些暖,有些柔。經曆了這麼多,這個傻女人依然在乎他。向她一伸手,命令的語氣:“拉著我,鬱大總裁的命可都拽在你的手中。”
“哥,快下來,你這麼重萬一我拉不住怎麼辦?快點下來啊……”管靈伸出雙手使勁握住他的一隻大掌,越來越驚慌。
“拉著我把這個堤壩走完。”
“你……你好幼稚……這個一點都不好玩。”管靈的語氣很崩潰,腿肚子都開始哆嗦起來了。她知道他不是玩兒,是在向她表達一個什麼意思讓她明白,可是,她真的看不懂他,也不想去猜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就不能坦坦白白的說出來嗎?
“傻丫頭!鬱爺我,像是在玩兒嗎?拿命玩兒?虧你想得出來,把我拉緊。”
聽完他的話,鼻頭一酸,小聲嘀咕道:“你拿命玩兒的事還少麼?”
“喲嗬!敢頂嘴?該罰!等一下我走到那頭換你上來。”回握住她的小手,穩穩的在上麵走著,看他唇上的壞笑似乎是玩心大起。
他的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尖兒上,管靈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我不………”
“丫頭,不要隨便拒絕我,否則,我會在這裏要你一次。”
管靈立馬噤聲,硬著頭皮陪他發瘋,雙手抓他的力度很大,指甲都快扣進他手掌的肉裏去了。姿勢很別扭的往前麵橫著走。
到了盡頭鬱傑跳下堤壩,捧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把她放上了上去。
“不準害怕,抬腳往前麵走。”抓著她的小手,命令的著實霸道,隻有安慰人不要害怕的,‘不準害怕’也隻有這個男人說的出來。
其實,她倒也沒覺得害怕,倒不是因為拉住自己的這隻手有安全感,而是淡然了,隻要是關於她自己的一切,她都淡然了,就像一個曆經世間百態的老者,淡然的等待死亡的那份灑脫。
“喂!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麼?不要命了嗎?趕緊離開這裏!”一位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堤壩維護工作人員,大步走了過來,怒氣衝衝的指著二人說教起來:“我說,你倆談戀愛也要找對地方呀,公園、遊樂場、電影院那麼多地方不去,在這瞎胡鬧,腦子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