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靈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嚴嫂:“小姐,你醒啦!我這就給你準備吃的去。”

高個子女仆:“小姐,你要上廁所嗎?鬱少吩咐我抱你去上廁所。”

“不……不用…謝謝!”管靈尷尬不已。

她趴睡在床上,臀部還是很疼,輕輕抬了下頭,被脖子上的一條紅色的繩子所吸引,伸手拉住繩子看起來。

這根繩子像是他那晚手中把玩的那根,似乎在一張照片中看見過他小時候和他媽媽一起玩兒的照片,上麵就是一根紅色繩子,穿插在他媽媽的十根手指間,他伸小手正準備翻出某種形狀,這種遊戲應該叫‘翻麻花’。

難道這根繩子是他和他媽媽的美好回憶?他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了她嗎?

管靈感覺鼻頭有些酸意,如果以前他對她的好,似真似假,讓她很迷茫,但是演戲他不會把這麼寶貴的東西掛在她的脖子上。想起那晚他往口袋裏揣這根繩子的動作,這條紅繩對他來說是非常寶貴的東西。他雖然把她弄傷了,沒有道歉,但是這根繩子的意義遠遠大於一句對不起。

“小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很痛?快打電話給方醫生!”

“嚴嫂,我不痛,我是高興……”

“高興?真的不痛嗎?”嚴嫂緊張的問道,今天早上鬱少特別交代,要她端茶喂飯的好好伺候著,有情況就給方醫生打電話,要是出了差錯自己的飯碗也就丟了。

“嗯嗯…我真的不痛了,誰規定高興就不能哭了,我就是高興的哭了……嗬嗬……啊…嘶……”她一激動準備坐起來,帶動了傷口,痛的抽了口冷氣。

“這孩子,快躺下,快躺下,我去給你把飯菜端來,你可別亂動,要是照顧不好小姐,我們幾個就要丟飯碗了。”嚴嫂伸手把她按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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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飯了嗎?”鬱傑一回家,進門的第一句話。

“吃了。”嚴嫂恭敬的答。

“她……她……”

“…………”嚴嫂等了半天沒等出下文,某男人冷著臉往樓上走去。

管靈雙手攥著套在脖子上的紅繩,趴在床上,有人走進來都沒發現。

鬱傑盯著她寶貝似的握著脖子上紅繩的動作,眸子裏麵閃過一絲柔色,這個丫頭很聰明很靈氣,她果然懂這條繩子的意義,不知道是她太蠢還是天真!這樣一條繩子在別的女人眼裏可能當鞋帶都會嫌棄吧,她卻與自己一樣把它當寶貝捧在手心。從弄傷她到現在,在她眼裏沒有看見一絲責怪的神色,甚至連一絲委屈的神色都看不見。他帶在身上十四年的一條繩子都能讓她開心滿足至此。思至此心頭湧起一股暖流,彎身俯視著傻笑的小女人:

“怎麼又是一臉的傻笑?不疼了嗎?”

“啊……你回來啦!不疼了。”嚇得全身一僵。

“別動,躺好。”看她準備爬起來,一把把她按下去。

“你要上廁所嗎?”

“不要,謝謝!”管靈回答的又快又急。

他皺了皺眉,伸手撈起她癱軟的身子,抱在懷中:“靈兒愛我嗎?”

“愛,從第一天看見你就愛啊。”那時她還沒滿六歲,第一次見到哥哥,在心裏就把他當成了家裏不可缺的重要的一份子。她說的是實話,雖然現在的愛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但都是愛。

他眼中閃過澀然,語調冷了下來:“若隻是喜歡,何必誇張成愛,看來我家靈兒還是沒長大。”

管靈不理解他的意思,保持沉默,他伸手取下她紮頭發的皮筋,雙手擦著她的小臉,穿梭進她的發絲,動作就像丈夫對待妻子似地親密而曖昧,深邃的眸子緊盯著管靈的小臉:

“靈兒希望我給你找個大嫂回家嗎?”

管靈感覺心髒似乎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猛地劃了一下,痛的抽蓄:

“隻要是哥哥愛的,她也是愛哥哥的,我當然希望哥哥能幸福,能給我……找個大嫂回家。”

卻不知說出這翻話的時候,心卻被剜鋸成一片片淌著血。他沒有再強調自己不能給他叫哥哥,甚至直接提到找大嫂。此時卻發現自己犯賤的喜歡上了給他叫‘傑’。

“……真好。”男人眸子深暗,薄唇吐出的這句‘真好’卻不知深意是何。

把她輕輕放回床上趴著,起身出去,反手關上了門。

“……”他越來越陰晴不定了,管靈盯著門怔了很久,這輩子她不會奢望他也能愛上她,所以她不問,也不讓自己往這方麵想,那句話對她來說太過遙遠了。

他隻是回家看了她一眼,不足十分鍾,就又下樓往後院停車場走去。

“老大。”雷子跟了出去,準備幫他開車。

他的神色陰鬱到了極點,雷子被揮開,隻覺得一股妖涼風一刮,車子噌的一下就從麵前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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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霓虹海灣

“勸你不要灌那麼多酒,不然回去你家小寵物又得遭殃了,再被你搞一次,絕對小命不保。”方浩瞄著對坐的某人提醒。

“女人又不止她一個,本大爺還缺女人嗎?”鬱傑優雅的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眸子裏冷光徐徐。

“是很多,隻是任她們再美,也未及她矜貴。”方浩意有所指的說,少少的抿了口酒,不知道小雨那丫頭知道了他來這地方,會不會氣的把他的房子給拆了。

“本爺很好奇,心理醫生怎麼對****這麼感興趣?不但不勸阻,而且還推波助瀾。”

他的眼神太淩厲,方浩頓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這個家夥一向很敏銳,為躲避他的眼神,立馬端起酒杯,再次抿了口:

“因為,我覺得吧,你不是不愛她,隻是愛得太深,存心讓所有人都看不見,你這性格能愛上個人我都有種舉杯為你慶祝的衝動,幹嘛要勸阻,能愛就好好愛吧!”

“放屁!老子會愛上像極了那個賤/人的那張皮相?”

“那你在煩悶糾結些什麼呢?”方浩忽視他的怒火,對他的了解,今晚他是找人抖嘴發泄情緒的,所以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惹的他掄拳頭掏手槍的,這樣的機會難得呀!

“老子糾結?老子糾結的是……可以玩兒爛她的身子,卻玩兒不爛她的心。”鬱傑仰頭喝完杯中的酒,話語雖然惡毒,字裏行間卻透露出一絲傷感和無奈來。

“嗬嗬嗬嗬………報應啊!看來咱們鬱爺是玩兒爛了小丫頭的身子,順便玩兒爛了自己的心啊。這叫什麼?……自作孽不可活!”方浩也優雅的喝下杯中的淡黃色液體,微微一皺眉。味道真心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