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老樣子,霸道的不容反抗。

“NO,有事鬱爺您就快說事,說完我就走。”方浩雙手抱胸,俯視著沙發上的冷清男人。

“坐下。”

“NO”

“坐!”

“呼……不就是想問你的那個小女人,心理疾病的問題嘛!電話裏麵說就行了,有必要搞的跟地下黨似地,來這種地方偷偷摸摸的問嗎?”聽見他越來越冷冽的語調,和越蹦越少的字。方浩很沒骨氣的再次妥協了。

以對他的了解,早就知道找自己什麼事情了。

“說說。”

“以她的情況來看,嚴重的缺乏安全感還伴有自閉的傾向。”

“怎麼治?”

“呦嗬!你不是很不屑她的心理疾病麼?隻要不死還有口氣被你欺壓就行麼?怎麼關心起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問題來了?”方浩坐下抓住機會調倪。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

“說!我說!”跟這惡魔玩兒陰的,從小他都不是對手,再次妥協了:“治療方法很簡單,放她自由,讓她回到以前她的生活圈子中去。”

“別的方法。”鬱傑俊臉一寒,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你……我說你這惡魔,你就不能變得柔軟一點嗎?老這麼硬邦邦的不累嗎?”方浩狠瞪著不可理喻的某男人,很想賞他幾拳頭。

“男人硬邦邦的才能征服女人,軟塌塌的……”

“咳咳咳……得得得……剛才那話我收回…咳咳……還是談正題。”方浩一口酒直接嗆住了,俊臉被嗆的通紅,邊痛苦的咳嗽,邊打斷某無恥男人的話。

“真特麼娘。”鬱傑鄙夷的冷睨了眼方浩,第一次見男人也被酒嗆住的。

方浩好不容易順過來氣,懶得跟他扯,進入正題:“給她質量的生活環境,會對她有好處,好好的青春期少女被你一天到晚的囚禁起來,還要忍受你的摧殘,不出毛病才怪,我勸你馬上停止你的瘋狂舉動。”

“我現在已經給了她足夠質量的生活。”

“我說鬱爺,跟你溝通怎麼就這麼費勁呢?所謂的質量生活………我給你簡單的解釋一下,就是找到一個最適合她的環境,如魚得水,如鳥在林,懂不?放了她吧!勒的越緊隻會讓她想離得越遠。”方浩開始苦口婆心的發揮他的職業精神。

“她沒那麼重的份量。”鬱傑起身,雙手插進褲兜,往門口走。陰沉著臉全身森冷,一副遇神誅神遇鬼驅鬼的模樣往外麵走去。

他的這副架勢穿過熱鬧的人海,所謂是暢通無阻,方浩跟在身後沾了光,不用與人擦肩撞背。此刻不免讓方浩感慨:這麼肮髒的地方,一到下午六點,好像全A市的人都擠進來了似地。

來到停車場,方浩對著正在開車門的鬱傑快速吩咐:“你可以觀察她喜歡什麼小動物小植物之類的,買給她。毫無樂趣的生活就似一口枯井,明白?”

管靈住院的這一個月,他就發現她的精神失常了,過分的安靜,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他才要求鬱傑不可以在她住院期間出現在她麵前,沒想到這家夥剛好堅持了她坐完月就出現了,今天找他多半也意識到了那丫頭的問題,應該緊張了才對,就是死鴨子嘴硬而已。

鬱傑微微一愣,拉開車門,發動引擎呼嘯而去。

他回到家中,晚上十點。

“鬱少,您回來了。”

“小姐呢?”

“小姐睡了。”

鬱傑聽完冷眸子向嚴嫂一掃,嚴嫂立馬明白過來,剛才自己的回話不夠全麵,趕緊接著彙報:“按您的吩咐,我給小姐煮了杯熱牛奶,她喝完才睡下的。”

淡淡的嗯了聲,往二樓書房走去。

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兩隻***疊搭在書桌上,拿起商務手機,撥通電話:

“總裁晚上好。”電話那頭,特助小陳接起電話,恭敬的打著招呼,這個時候總裁打電話來,不會又有什麼苦差事吧?一陣頭皮發麻兩腿發軟。

“德國的ForsterAugust明天一早送來鬱宅。”

“啊?總…總裁,請問這個德國的Forster***是…是什麼物品?………請您明示。”

“霍斯德奧格斯特鋼琴,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東西,辦不好,你準備去非洲養女人。”

“嘟嘟嘟嘟……”

“喂喂……總裁…喂……”回答陳特助的是一陣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鬱傑把手機往書桌上一丟,打開電腦,屏幕上是管靈側躺在床上的姿勢。

這張床對瘦弱的她來說,是有些大的誇張了點。她蜷縮著身子看上去就更加小了,這麼大的床這麼小的身子睡在上麵,不免讓人感覺有些孤獨了,想把她擁入懷中給她溫暖。

像似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在書房浴室洗浴完,隨意套上純白睡袍,往她的房間走去。

抬手擰門,發現門被反鎖住了,眯了眯眼,眼中竄起的兩簇火苗很快被極力壓了下去,猶豫了片刻轉身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不知為何,突然間,他再也不想逼她了。

原因不祥,也不願意深想。

剛才擰門鎖的聲音已經驚醒了床上的人,她僵著身子,緊咬著牙,直到聽見離開的腳步聲才暗鬆了口氣,睡睡醒醒的熬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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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鍾早上八點半。

這個時間鬱傑應該去了公司,她又耗了十分鍾,往樓下走去。剛來到樓梯口,被一陣悅耳美妙的鋼琴音所吸引。

是蕭邦的幻想即興曲,在這初春的早上,這首曲子給人一種夢幻般美妙的感覺。

管靈雙眼難得的閃現一絲歡喜的神色,快步下樓往大廳走去,想看清是誰能把這首曲子彈得這麼美妙動聽的?

然而,當看清彈奏的人時,不由的止住了略顯歡快的腳步。

鬱傑一身純白襯衫,坐在鋼琴前,修長好看的手指靈巧的跳躍在琴鍵上,半閉著眸子,清晨折射進屋的朝陽灑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整個人如鍍上了金圈兒,散發著高貴不凡的氣息,雖然退去了陰冷,還是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

她完全石化了。

原來那雙手不光隻會舞槍弄劍,還會彈出這麼美妙的曲子來。

最後幾個音符彈完,鬱傑優雅的收手,對著遠遠立在大廳的她喚道:“丫頭,過來。”

管靈收了神色,安靜的走了過去。

不用想,昨晚鎖門的事情肯定惹怒了他,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懲罰?

“坐下,彈一首。”鬱傑指著身旁的凳子邀請,不是命令的口吻。

管靈頓時覺得壓抑極了,應該說,隻要有他的地方,不管多麼美妙的事情都無法讓她放鬆心情。

男人似乎感覺到她的緊張,起身把整個鋼琴留給她,本來準備與她合奏一曲的,記得以前她在家經常彈鋼琴,父親過世後好多東西都被他扔了。

太久沒有摸過鋼琴了,她一副小女兒的嬌態,突然又想念父母了,她的鋼琴師爸爸教的,那個時候爸爸教她的時候,媽媽也會湊在一旁跟著學。

吸了吸發酸的鼻子,伸出僵硬的雙手按上琴鍵,也許是太久沒摸了,大腦裏麵一片空白,不知道彈什麼曲子,遲遲沒有動手,隻是思緒飄遠了,讓她看上去很呆。

“不喜歡?”

冷冷的一句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盯著自己放在鋼琴上的雙手,沒有回應他的話。

“來人。”

管靈有些惶恐的站了起來,很快又恢複了麻木的表情。

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懲罰?

“老大。”兩名保鏢來到一旁。

管靈微微怔了下,雙手不由得握成了拳狀。心裏扯出嘲笑:老戲碼了。

她的眼睛太過清澈,以至於掩飾不住內心的想法,心裏想什麼,眼睛裏就透露了什麼給他。

鬱傑咬了咬牙,心口那兒縮的很緊,全身瞬間退去了高雅的藝術氣息,再次換上了陰寒的外衣,轉身對著兩名保鏢命令:“把這架琴抬出去扔了。”

“是!”兩名保鏢聽命,對著一旁的幾個兄弟一招手,四個人開始挪動鋼琴。

聽到這命令,管靈抬頭,水汪汪的眸子中布滿不解之色,這架鋼琴一看就是個奢侈品,剛剛用了一次就這樣被扔了?不由得想到爸爸送給她的那架鋼琴也是被他扔了的。

她呆在了原地看著四個男人奮力的挪動鋼琴,他雙手插進褲兜,往門口走去,不一會兒院子裏就響起了發動車的聲音。

***

鬱豐集團

男人陰沉的臉上難得的掛出一絲苦惱的神色,一旁的特助小陳,就像見到了怪物似地,不停的瞄著發呆走神的總裁。

“呃……總裁,這份資料您簽名簽錯地方了,嗬嗬嗬嗬……”小心翼翼的提醒著,還狗/腿的陪著笑。

今天總裁是不是被鬼附體了?資料拿倒過來了也簽名!!一向嚴謹的他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鬱傑俊臉一繃,扔了手中的限量版鋼筆,抬頭冷冷的瞪著他。

“總裁……那個……我……我……”(我又沒說錯話好不好)小陳被盯得胸悶氣短,兩腿發軟,都怪自己這張欠抽的嘴。

“有沒有什麼動物沒有毛,而且很幹淨也不會到處亂走動?”

“………啊!!!???”小陳沒想到被盯得發毛了半天,他竟然冷冰冰的蹦出來這樣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來,跟工作完全無關!!

“快想。”沒有一絲耐心的一聲命令。

“這個……這個,沒有毛的動物而且又幹淨還要不亂走動?這個……”小陳開始頭頂冒汗,這個問題也太尼瑪突然了。

見辦公椅上的男人,一副立馬就要答案毫無耐心的模樣,於是硬著頭皮問:“總裁,那個……那個…剃光了毛砍了四肢的狗算不算?要不就是貓………”

“老子把你的四肢砍了,你還有用嗎?”鬱傑雙眸一淩,銳利的一掃。

“當…當然沒用了……我再想想……再想想……嗬嗬……”小陳嚇得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如果有人敢把總裁的警告或者威脅不放在心上的話,早晚會死的很慘,一個個實例放在那裏,自己竟然把總裁大爺的另一個身份忘記了,黑.幫人.渣頭子。

“想不出來就給老子滾去農場,打掃牛舍當弼馬/溫去。”

“總裁…不要啊!我想…我馬上就想……”

掃牛舍當弼馬/溫?這牛跟馬八竿子打不著吧!都神馬邏輯!

今天這無良老板真的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小陳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來回踱著步子,小聲嘀咕著:“沒毛的…幹淨的…不會亂走動的…沒毛的……”

他來回踱步眼看就要晃紅了某總裁的眼,就在火山快噴/發之時,突然雙眼一亮激動的問:“總裁,那個水裏養的魚沒毛,算不算動物?”

“魚?”

“就是養著玩兒的金魚,還有我們吃的魚!算不算?”小陳被他反問的有些底氣不足了。

鬱傑深邃的雙眼冒出一絲晶亮,薄唇勾勒出一絲弧度:“嗯!這個不錯!寓意好,完全符合要求。你下去吧。”

什麼寓意?魚水歡的寓意。

小陳兩腿發軟的走了出去,不知道自己經常被這麼壓榨恐嚇會不會得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