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十五分鍾,護士叫來了主治醫生,得知是鬱傑送病人來的醫院,四十多歲的主治醫生匆忙起床上班。
一係列的常規檢查下來,中年醫生緊皺眉頭,轉身對著沒有多少表情的鬱傑畢恭畢敬的詢問:“鬱少,請問病人發燒有幾天了?”
鬱傑保持萬年不變的麵癱俊臉,清清冷冷的語調:“三天。”
主治醫生再次恭敬的問道:“請問,病人除了發燒還有其他症狀嗎?”
鬱傑微微皺眉略顯不悅:“咳嗽。”
主治醫生硬著頭皮再接再厲:“有服用什麼藥物嗎?”
這次完全沒有了耐心:“沒有,少廢話,快點給她開藥醫治。”
醫生十分無奈:“要先拍個CT,做個血常規檢查,我才能更加準確的對症下藥,初步診斷,病人由於感冒咳嗽引發肺炎,持續發高燒可能還有腦膜炎的症狀。病人昏迷不醒高燒不退,情況非常不好。”
鬱傑掏出一支煙,邊點邊往門外走:“馬上安排。”
醫生擦擦額頭的汗,立即吩咐護士開始準備…
一係列檢查下來,醫生診斷,管靈是感冒引發肺炎、腦膜炎還有細菌感染一係列並發症,現在發高燒三十九度六,昏迷狀態,情況緊急。
醫院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緊繃,各個走廊上都能看見身穿黑色西服戴墨鏡打扮的男人走動,這些人身上的黑.社.會氣息太過濃重,半夜三更,還下著大暴雨,護士連院長都請來了,眾人忙碌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時管靈終於退了燒。
鬱傑把醫院的一切交給趙胡子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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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靈完全清醒過來是兩天後的下午,發現自己在醫院,想到自己又給他找麻煩了,在病床上坐立難安。
她穿著條紋病服,小臉又白又瘦,見房間沒人,往門口走去。
剛打開房門就碰見一臉凶相的大塊頭趙胡子,管靈已經知道他是他的手下。
趙胡子見管靈起來了,兩條粗礦的濃眉一擰,抬胳膊擋了她的去路:“小姐要去哪裏?”
管靈的聲音非常嘶啞:“我已經好了,要出院。”
“我先給他打個電話。”
從小良好的家庭教育,讓她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保持著禮貌高雅的姿態,微微點頭:“好的!麻煩趙大哥了。”
趙胡子走到窗邊,給鬱傑通了一個電話後,返回管靈身旁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吧!”
管靈點頭跟在趙胡子身後,院門口停著今年的限量版豪車,一路沉默無語回到了鬱宅。
走進院子,管靈幾乎沒經過大腦思考,就直接往狗舍走過去,往裏麵爬了進去。
她心裏打定了主意,隻要讓他心中的這口氣完全消了,她就可以永遠離開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麵前,不要讓他看見自己聯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她的動作讓趙胡子一愣,二樓書房的窗口,鬱傑放下窗簾,一雙冰眸子變得更加的幽深,轉身走到電腦旁,開始低頭工作起來...
管靈躺在堅硬的木質狗舍裏,由於身體沒有完全康複,所以她感覺有點冷,緊緊的環抱著身體,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跟管靈過不去,下午出院時還有太陽,半夜突然一聲驚天霹靂,大雨嘩嘩的下著,打在狗舍上麵發出吵雜的聲音,一道閃電劃下,轟的一聲巨響,她又開始全身發抖,額頭冒起了冷汗,雷鳴一聲接一聲。
她小的時候留下了陰影,害怕打雷,四歲那年,有一次她和媽媽走散了,到處找媽媽,天黑了,下著大暴雨打著雷。幼小的她邊哭邊叫著媽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遠離了小鎮一直走進了一片森林,雷聲越來越大,雨也越來越大,四處一片漆黑。四歲的她被嚇壞了。當警察和鬱青(鬱傑的父親)、管小慧(管靈的母親)找到她時,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了,她蜷縮在一顆大樹下,昏迷不醒發著高燒,驚嚇過度加上肺炎差點就沒救了。自那次後她就開始害怕打雷閃電。至今每次打雷下雨時還會害怕的鑽媽媽的被窩。繼父鬱青,總是很無奈的抱著枕頭去睡客廳,還經常嘲笑她‘我們靈兒丫頭,還想吃媽媽的奶呢!’
雷聲如地獄惡鬼的怒吼,一聲比一聲大,管靈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緊閉雙眼,額頭冒出大顆的冷汗,虛弱的低喃著:“沒事的!沒事的!我已經長大了,這是打雷,隻是一種自然現象,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怕…不怕…”
一道彎曲的閃電在鬱宅上空劃過,又是一聲巨響,她越來越害怕,神情開始恍惚。一道道閃電在她眼裏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伸出全是白骨的爪子,張牙舞爪的怒吼著要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