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三個字說的輕而易舉,一遍遍摩挲著她的後背,有溫暖的親吻落在她耳側和臉頰邊:“寧寧,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凡事都可以解決,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來磨合,你的胃的問題,我來想辦法,事情總會有轉機的,你自己也曾經說過,我是無所不能的對不對?等你有力氣了,我就跟你好好解釋我們孩子的事情,好不好?”
夏海寧仰起臉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在美國,醫生已經斷言,她熬不過半個月了,此時她突然對那些事情沒那麼執著了,既然已經回到了莞市,她隻想立馬見到彥彥和伊寧,然後什麼要求和想法都沒有了。
但是薛衍之似乎並不明白她心思,隻是緊緊的抱住她,唇角始終有點笑容的樣子:“寧寧,我還以為你會第一時間問孩子的事情,然後質問我關於顏玉的事情。”
夏海寧虛弱的扭過視線,盡量鎮定的說:“孩子的事情,肯定有你不得不那樣做的原因,顏玉的事情,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反正,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項鏈是她自己花錢買下來的,我隻起到了幫她壓場麵的作用,當然,這個作用也是不應該的,這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宴會和酒會還有慈善晚會,加起來一共去過五場,說實話,我之前並不清楚顏玉怎麼都會在那裏,這幾天才知道,賈正這小子在其中活動的原因。”
夏海寧雖然無力的閉著眼睛,耳邊的聲音有些飄渺,但她也清楚的感受到薛衍之說‘賈正’兩個字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語氣在,可他眨眼間就已經將所有情緒收斂得一幹二淨,讓人感覺剛才隻不過是幻覺。
接著又聽他輕柔的說:“關於孩子的事情……”
‘哢噠’一聲,有人擰開門走了進來,傳來施陽冷冷的語氣:“離死不遠了才來秀恩愛,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薛衍之明顯呼吸停頓了一下,沒等薛衍之開口,施陽邊把調製的藥水往床頭掛鉤上掛,邊冷聲說:“一胎剖腹產,你二胎順產的幾率不大,你的骨盆狹窄,頭盆不稱,軟產道狹窄,第二胎如果選擇順產的話,會有很大的風險,你上一次剖腹產的子宮切口愈合的不太好,子宮切口厚薄不勻,切口瘡痕處過薄,臨床經驗,有些縫得較薄的子宮肌肉層,在二度生產時,可以看見子宮被胎兒撐大,縫合的傷口處已經薄如塑料袋一般,很容易發生子宮破裂,造成腹腔大出血而威脅生命,因此,你二胎,必須選擇剖腹產,然而你自身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體質特殊,對麻藥不敏感。”施陽說到這,從薛衍之掌中把夏海寧的手摳過去,動作熟練的幫她掛上點滴,接著用更冷的語調說:“所以,姓薛的就私自做了決定,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做了人流,至於他為什麼沒向你解釋,我想多半是因為,他是不敢跟你說,怕你難過,更怕你產生什麼誤會。結果啊……”
施陽懶得說下去了,很快就傳來他走出去的聲音,然後在門口又停了下來,想起什麼似地說:“夏海寧,那天你打電話給我,好像問起過眼睛的事情是吧?我覺得你純屬無理取鬧,你覺得你的眼睛要是不在了,姓薛的還能讓我過安生日子嗎?你是覺得我施陽有你那麼荒唐還是怎麼的?”
夏海寧睜開眼睛愣怔了半晌,快要生離死別了,卻讓她知道了這些,一時間什麼情緒都翻湧而出,最終毫無顧忌地埋進了薛衍之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大哭出聲。
薛衍之肯定知道她活不長了,其實她寧願此時,一個人死在美國也不要讓薛衍之知道的,難怪他不讓彥彥和伊寧在床邊,他一定是怕她這個樣子嚇著他們了,他一定是想利用她對彥彥和伊寧的不舍,逼著她咬牙吃飯挺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