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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兩年的村寨依然那麼貧窮,羊腸小道蜿蜒在梯田之間,入村的泥巴大道也隻能錯開兩輛三輪摩托車,一下雨便寸步難行,一踩就是一腳黃泥。
夏海寧吸吸發酸的鼻子,看著眼前長滿雜草的院子,顫巍巍的走了進去,沒有經過思考,直接走向了門旁的一個花盆邊,捂著肚子艱難的蹲下去,伸手在花盆底部一摸。一把鑰匙躺在裏麵,就如小時候一樣,這是父母和她的一個小默契,家中隻有兩把鑰匙,最後一個出門的人,會留一把鑰匙藏在門口的花盆底部,以防沒有拿鑰匙的那個人進不了門。
她回來了,是這個家最後一個回來的人,也是最後一個人,她從來沒覺得這間兩層小瓦房溫暖過,可此刻卻覺得這麼需要這個家,父親的咳嗽聲和母親的罵聲繚繞在耳,卻都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回憶。
淚水毫無章法的流了一臉。
打開生了鏽的鎖,吱呀一聲推開門,掉了她一頭灰塵,對著懷中的骨灰盒,低聲說:“媽,我們到家了。”
此時下午六點,天剛暗下來,聽見響動,鄰居家的狗汪叫起來,一瞬間,一聲接一聲,全村的狗都興奮了。很久違的感覺,聽著有些惆悵。
夏海寧關了門,摸著黑準確的找到了拉電燈的繩子,借著暗黃的燈光都能看見大廳的桌子板凳上,一層厚實的灰塵,還結了不少蜘蛛網。
她已經沒有力氣收拾屋子了,腹部傷口依然很疼,拿抹布把大廳神台下供奉父親的靈牌的位置擦去灰塵,把母親的骨灰盒放在父親靈位旁邊後,就進了自己的臥室。
從櫃子裏拿出被子,鋪在木質小********咬著牙做完這些,就著冰冷的礦泉水喝了藥片,就睡下了…………
第二天,在一陣羊群的咩叫和一聲稚嫩的孩子喝聲中醒了過來。
村寨離鎮上有點遠,坐三輪摩托估計要半個小時,走路兩個小時,她的傷口正在收口,隻能在村裏的赤腳醫生家打消炎針開點止疼藥了。
家裏太久沒住人,冷鍋冷灶的很荒涼,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才叫真正的‘孤家寡人’。
夏海寧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一身樸素的黑色棉襖,映襯的小臉蒼白勝雪。
吱呀一聲關上門,引來左鄰右舍的張望。掛上清淺禮貌的微笑,步伐有點發虛的往村上小診所走去。
她從小就不善於跟這些大叔大嬸們打招呼,如今能禮貌的笑笑,已經趕以前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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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安安靜靜的過了十天,腹部的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由於太虛弱,夏海寧依然沒有多少力氣收拾屋子,連安葬母親的日子都一推再推,這十天,她的口糧不是方便麵就是餅幹,為了節省體力和精力,自己剪短了一頭及腰黑發,每天去打完針,其餘的時間就窩在屋子裏,關門閉戶,不聽外麵的各種言論,拚命克製自己不去想關於那座城市裏發生的一切。
窗外忽然響起一陣吵雜,還有雞鴨的慘叫聲,這響動如同鬼子進村般熱鬧:
“您今天在我們家吃飯吧,沒什麼好吃的,招待不好您們城裏人,不過絕對衛生。”
“說好了在我家吃飯的,我家那隻老母雞都燉上了…”
“好了好了,薛先生剛到我們這,修路可是大工程,以後有的是機會請薛老板。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村長安排一下。”陌生的小官腔口吻,眾人嘀嘀咕咕嘻嘻哈哈幾聲就安靜下來了。
“好的,好的,薛先生這邊請,飯菜都做好了,房間也收拾好了。”村長恭恭敬敬的語氣。
“嗯,麻煩了。”簡短,清冽悅耳的男音。
夏海寧隻感覺腦袋裏有根弦繃得一響。
這個聲音很像薛衍之,而且大家叫他薛先生………
使勁甩甩頭,有點頭暈目眩,她覺得自己是身體太虛了,有點亂想,掙紮著爬起身,往廚房走去,再不沾點柴米油鹽,估計連給母親挖個坑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太抱希望的打開米缸,本以為裏麵什麼都沒有,沒想到還有小半缸米,米上麵還有諸多老鼠屎粒。
深吸了口氣,拾掉惡心的東西,舀了半碗米,打開水龍頭,噗噗兩聲,噴出來一股黃泥巴水,流了許久水才變清。
剛煮好粥,有人敲門,雖然這段時間跟村裏的大叔大嬸們有所接觸,但很生分,她天天去村頭藥鋪打針,封建的鄉下人,八卦起來比城裏的狗仔隊還恐怖,估計各種版本的推測和猜疑都有,她確實不太光彩。
夏海寧遲疑了一下,確定有人在敲門,把半碗粥放在灶台上,走去拉開門一看,沒想到村長笑的一臉和藹的站在門口。
“村長伯伯,您有什麼事嗎?”
村長看著她白的不正常的小臉先一驚,然後才反應她的問話:“海寧丫頭,聽說你身體不好,政府派了一批城裏的醫務人員來我們村,免費醫治疑難雜症,免費檢查身體,連藥都是免費領取,這會兒全村家裏有沒有病的人都排隊去了,趕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