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我已經不記得了。”紀空手隻覺自己的眼眶開始濕潤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一字一句道:“我隻記得剛才你所做的一切,如果你還把我當作朋友,就請讓我真誠地向你說一句:謝謝!”
韓信的情緒顯得是那麼地激動,抓住紀空手的手,卻又無力地放下,喘了一口氣道:“你……不……該……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
紀空手反手握住韓信的手,臉上露出一絲驚詫,卻聽韓信道:“你……本……可……以……殺……了……我,但……在……最……後……一……刻,你……卻……手……下……留……情,這……讓……我……很……感……動。”
他一口氣接不上來,暈了過去,紀空手趕忙為其輸入真氣,半晌過後,韓信才悠然醒轉,定了定神道:“這……讓……我……明……白,即……使……你……我……勢……不……兩……立,但……在……內……心……深……處,你……始……終……把……我……當……作……朋——友。”
“我……要……去……了。”韓信近乎是掙紮地說著他最後一句話:“我……很……累,我……真……想……回……家。”
感受著韓信的身體在自己懷中一點一點地冷卻,紀空手隻覺心裏很涼很涼,傷心之餘,他臉上流露出來的是更多的倦意,喃喃重複著韓信生前的最後一句話:“我很累,我真想回家。”
眼看天下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紀空手竟然亢奮不起來,他緩緩地站起身來,隻覺自己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睡覺,讓自己忘掉這曾經發生的一切。
劉邦搖晃著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紀空手,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瘋狂般吼道:“來吧!殺了我吧!你能廢去我的武功,就一定能殺了我!”
紀空手緩緩地回過頭來,驚詫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求死?”
“我此時生不如死,不如一死了之!”劉邦笑著笑著,突然痛哭起來。他此刻武功盡失,與常人無異,想到問天樓曆代祖先的努力竟然因自己而付之東流,他的心裏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落差,惟有求死以換得解脫。
紀空手雙手背負,抬頭望天。雨後的天空,雲散雨止,流雲片片,一切顯得是那麼潔淨,又是那麼地悠然,讓紀空手的精神為之一振,心胸乍然開放,完全將自己置身其中,仿佛與自然渾為一體。
他自小混跡市井,閑散慣了,隻因機緣巧合,這才踏入江湖,加入到了爭霸天下的行列。對他來說,他能夠一直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五音先生的死,他覺得自己完全有責任擔負五音先生的使命,否則他將一輩子都良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