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其實從氣機對峙的那一刻就發現,這是一場一旦開始就沒有結果的決戰。他們的內力路數同出一脈,功力相當,對武道的領悟也非常接近,要想打破這種均衡之勢,無論是誰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龐大的氣機在不斷地擴張,就像是一個湧動著萬千氣流的黑洞漩渦,使得這段虛空變得空洞而喧囂,充滿著混亂與無序。
然而,就在這種混亂與無序的氣流漩渦中,紀空手與韓信就像是兩片孤零零的落葉,上下沉浮,左右搖擺,都想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軌跡,繼而擺脫氣機形成的強大內陷力。
“霹靂……”一道乍亮的閃電裂雲而出,顯得是那麼地耀眼,那麼地絢麗,就像是橫空掠過的一條銀蛇,突然竄入了這漩渦的中心。
氣流隨之而變,五彩斑瀾,絢爛多彩,每一道光環的邊沿,竟然竄出如絲如匝藍幽幽的電光。
紀空手的臉色變了,韓信的臉色也變了,就像是塗抹著青藍色油彩的戲子,顯得恐怖而錚獰,原本飄逸的長發變成一根根鋼針,豎立頭上,整個人仿佛被扭曲了一般。
然而,就在閃電乍現的那一刻,紀空手出手了,飛刀出手,是在他窮盡了所有變化之後。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隻知如果不出手,自己就永遠沒有勝機。所以,他選擇在電閃的刹那出手。
飛刀出手,韓信的臉色陡然一變,那耀眼的電芒與刀鋒相映,將天地照得雪白雪亮,天地之間,一切光芒盡被這一刀吸納,隨之再釋放出來,就像是太陽在急劇間爆炸。
紀空手的手,穩定、修長,雙指彈出的刹那,飛刀橫掠虛空,已不再是七寸,也不是那七尺,而是一把可以開天辟地的刀。
天裂地沉,風雲俱止,虛空一破兩半,刀過處,將渾圓的漩渦強分兩端。
一切都顯得那麼靜默,仿佛進入了無聲的世界,這一刀綻放的光芒,同時也照亮了韓信的臉。
那是一張蒼白而冷峻的臉,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對韓信來說,他對飛刀的理解並不比紀空手遜色,卻從來沒有想過當飛刀運用到極致時,竟然會是如此地霸烈。
刀在,人呢?
讓韓信感到驚懼的是,紀空手居然不見了,平空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飛刀的光芒照亮了天地間的一切,同時也遮擋了韓信銳利而敏銳的視線。
韓信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就在這時,那光芒的背後,突然多出了一道流雲。
流雲之上,靜伏著一隻神龜,它臉上的微笑,是那麼地平和,那麼地熟悉,一舉一動都流露出紀空手的痕跡。
龍藏龜相,隻為了等待時機,等待那蛻殼化龍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