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廂房,康熙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逆天,渡劫,他才不管這些,他隻要爾淳能夠好好的待在他的身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為什麼又是下藥又是渡劫的。難道,上天就這麼看不過去,就是不讓他們兩個好過嗎。
佟國維拿著京城的加急奏折尋到後院,正好是康熙出來的時候,廂房的門還未合上。雖然光線並不充足,但是佟國維還是認出了裏麵的人,就是曾經兩度出現在佟府的老和尚。這麼多年老和尚絲毫未變,而且居然還跟皇上密談,難道說這位大師和皇上認識?
佟國維注意到康熙的臉色,也不多說什麼,隻把奏折呈了上去。
原是俄羅斯遣了使臣團到大清來,康熙合上奏折,冷笑一聲,“哼,如今倒是變乖了,想是從西洋那裏聽到了風聲。不過是一個俄羅斯使臣團,難道還打量著讓朕停了南巡去親自迎接他們不成。舅舅,替朕擬旨,著理藩院接待俄羅斯使臣,一切規格比照暹羅等國。另外,讓大學士索額圖總領接待事宜。”
佟國維拱手行禮,“嗻。”這沙俄幾次三番挑釁不成,如今也是學乖了。不過看主子爺的意思,明顯是不待見他們的。這索額圖居然把這份奏折加急送來,看來又要被記一筆了。
從棲霞寺回來之後,爾淳明顯感覺到表哥的擔憂。在京時三日一請的平安脈已經改為一日一請,說是怕水土不服。而她的吃穿用度也都小心了很多,香草甚至從小太監處得知她的東西都要反複驗過好幾次,而後由兩個人一起送過來。更甚者,船上的侍衛也多了許多,而且都配了火槍。
爾淳猜想應該是跟那個了然有關,但是問表哥,他是什麼都不說。隻一味推說在外頭謹慎些的好,南邊人員複雜,一些反清複明的人士猶不死心,如今又多了許多洋人。不過這樣的說辭爾淳可不會相信,這麼明顯的對她的保護,她又不是傻子。想起阿瑪給她的消息,那個老和尚真的是曾經出現過的那個的話,那還真不好說了。好在看現下的情形,表哥應該還不知道她重生的事情。既然表哥那麼擔心,她就乖乖的接受這一切,好讓他安心。
爾淳被護著的確是沒在金陵出什麼事,倒是婧瑤,趕在最後一天去逛了逛金陵,卻是被人擄走了。
因為婧瑤隻是想隨意逛逛,所以並沒有帶多少人,隻有一個貼身侍女並兩個侍衛。隻今日恰好是廟會,街上到處都是人,跟著的人一不注意就跟婧瑤走丟了。他們沿街找了好久,也不見婧瑤的身影,這才急了。找人問了問,才知道有一個跟婧瑤相似的姑娘被當地富商李家的大公子給擄走了。
康熙大歎失策,這個李家的大公子就是上回在雞鳴寺對婧瑤和爾淳無禮的人。因為當時爾淳他們並沒有表明身份,而且這種事情傳出去有損國體,所以他當時隻是吩咐人把他教訓了一下。沒想到那個家夥恢複得這麼快,這才幾天啊就能下床出來走動了。
康熙哪裏想得到,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李家有的是錢,大公子被人打傷了,自然是花了大價錢請了名醫來醫治。再加上各種大補的藥材下去,便是隻剩半條命的人,也能給救回來。何況他所受的不過是些皮肉傷。也正是因為這皮肉傷,讓這位李大公子對婧瑤懷恨在心。雖然他腦子不靈光,但是剛調戲完人,緊接著就被打了,自然猜得到是誰幹的。在家裏養了兩天傷以後,李大公子又帶著仆從開始在金陵走街串巷,就是為了找到婧瑤。
康熙下令讓人直接去李府去把婧瑤接回來,福全卻突然提出來,要親自帶人去,順便收拾了那起子奴才。康熙同意了,隻是對著他二哥的背影若有所思。一向寬厚溫和的二哥,怎麼會氣得這麼厲害?
爾淳忍不住皺眉,“這事兒,難道您沒看出來,二哥怕是對婧瑤起了心思了。”
康熙微微一愣,既然笑著反駁道,“怎麼可能。他們二人連麵都沒怎麼見過,二哥也不是那種好色之徒,怎麼會對婧瑤起心思呢。”
爾淳嗔怒似的瞪了他一眼,“您忘了烏蘭布通的事兒了?我當時聽到些風聲,二哥可是把人從主帳一路抱了回去。不過當時我也沒多想,隻以為您受傷的事不能泄露,所以隻整治了幾個嚼舌根的奴才了事。”
“烏蘭布通,這,這可如何是好。你可知道婧瑤是個什麼意思?”
爾淳也為這個傷腦筋呢,“她雖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她心裏是有人的。隻不過這人是不是二哥,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自從回了京城,二哥借著二嫂的名頭給婧瑤送了不少東西,婧瑤隻裝作不知道,都收下了。而且,您是沒注意,這一路上,她總喜歡站在後頭的甲板上,您說,她這是在看誰呢?”
“咳,這要是以前,給他們賜婚也就是了。可如今,婧瑤偏是認做了康親王的閨女,算起來可是二哥的侄女了。何況她本就是愛新覺羅家的後人,這,這可怎麼辦?”
“誰知道呢。”爾淳也是為難的很,雖然心裏想著若是婧瑤也有這個意思,不如就成全了他們,但是這身份真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