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安撫好了女兒的爾淳,半天沒聽到康熙的動靜兒,這才發覺剛才的話太過分了些。要是被別人聽去了,說她是恃寵生嬌、以下犯上都綽綽有餘了。
爾淳走到康熙跟前兒,像模像樣的行了個大禮,“臣妾才剛失言了,請皇上恕罪。”
康熙也不低頭,拿眼睛往下一瞟,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皇後何罪之有,哪裏用得著朕的寬恕。”
爾淳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話,就知道真把他給惹著了。他又不叫起,隻好繼續蹲著,又放低姿態說道,“皇上言重了。臣妾不知天高地厚,出言頂撞皇上,可是大罪。還請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臣妾這回吧。”
康熙一向是見好就收的,畢竟他可沒想真的治爾淳的罪,“皇後起來吧。朕這幾日忙著批閱奏折,肩上酸痛的厲害,再過幾日怕是連瑚圖裏都要抱不動咯。”
爾淳會意,“謝皇上恩典。若是皇上不嫌棄,讓臣妾替您按按肩膀可好?”
康熙心裏樂了,不過還是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句,“既然皇後有此美意,朕就姑且試試你的手藝。”
爾淳乖巧的站到康熙的身後,開始給他按摩肩膀。
今年剛剛邁入而立之年的康熙有著一副挺拔而又俊美的身材,常年的習武讓他的肌肉變得結實而又緊致,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寫字而變回脂肪。不過爾淳手到之處,能感受到肌肉的僵硬,長期保持同一個姿勢使得肩背上的幾塊肌肉變得極不自然,爾淳下了狠勁兒才能讓康熙感受到一點酸痛。
梁九功和芷蘭他們都是跟著兩位主子的老人了,看他們似真似假的拌嘴,再這麼你來我往一番,早就沒有了最初的心驚膽戰。橫豎主子爺也不會對主子娘娘怎麼樣,若是主子娘娘出了什麼事兒最著急的還得是主子爺。梁九功目不斜視,心裏第無數次告訴自己,坤寧宮得罪不起啊。
過了一陣兒,康熙感覺到肩上的動作逐漸緩慢了,想著爾淳也該累了,正想讓她停手,就聽到搖車裏邊突然冒出幾聲哭腔。等他意識到是瑚圖裏醒過來了,爾淳早就已經把瑚圖裏抱起來了。
隻不過也不知道今天瑚圖裏怎麼了,即便有了母親的懷抱,還是哭了起來,而且聲音愈發的大了。爾淳檢查了尿布,是幹淨的;又讓奶嬤嬤給她喂奶,也不行;摸摸額頭,也不發燒啊。
康熙爺急了,站在一邊又插不上手,隻能趕緊打發梁九功去宣太醫。
結果太醫還沒到,就有一個小太監來傳話,說是上書房出事了,幾位大人請皇上過去主持大局。
爾淳一下子慌了,幾個孩子可都在那裏,出了什麼事兒了連那幾位大人都壓不出,這麼急吼吼的請皇上過去?
康熙心裏也著急,明麵上卻是一點不顯,安撫了爾淳幾句,讓她好好照顧瑚圖裏,自己趕緊坐了禦輦去上書房了。
到了上書房,康熙這才知道原來不過是燒壞了幾本書而已。
“瞧瞧你們的樣子,哪裏還是國之棟梁,一個個的還是股肱之臣呢!”康熙指著跪在地上的熊賜履、張英、李光地等人破口大罵,“傳個話兒也是不清不楚的,朕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呢。不過就是幾本書而已,便是孤本又如何,沒了它們還能讓人活不成嗎?這麼急赤白臉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上書房起火了?”
熊賜履等人被這一通罵得心肝兒直顫,最後還是熊賜履頂著巨大的壓力開口了,“回皇上的話,實在是這火,來的太過怪異啊。臣等不敢擅專,是以才請皇上禦駕親臨,萬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