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好!八神君!‘
八神回頭一看,是中隊長山野秋夫大尉.這位大尉正揮午著手槍,20多名日士兵已跳進了戰壕(如果這還稱得上是戰壕的話),兩挺機槍己經打響了.八神的頭上也傳來‘嘶!嘶!‘的重迫擊炮彈的破空聲,炮彈在美軍一側炸開了.一顆炮彈不偏不倚地炸中了一塊橋板,殘破的木屑飛到了空中.另一道撟板也被燃燒瓶擊中,燃起了大火.己衝過橋板的10餘名美軍士兵全數被機槍掃倒.美國人大概覺得此次進攻失敗了,在遠處的山腳下飛起了幾顆紅色的信號彈,美軍的裝甲車和謝爾曼坦克嘩嘩地退了下去,步兵也開始邊打槍邊撤退,八神的小分隊總算是又一次擊退了美軍的進攻.
八神感到自己己經精疲力盡了,他趴在戰壕邊的步槍上,大口的呼吸著帶有濃濃的硝煙味的空氣.山野大尉走到了他的身旁:
‘八神君,辛苦了!傷亡情況怎麼樣?‘
山野大尉遞給八神一顆香煙,八神從不抽煙但他還是接了過來,山野大尉打著了打火機,八神抽了一口,嗓子眼象是被撒上了一把辣椒麵,肺部和氣菅傳來一陣陣嗆咳,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山野拍著他的肩頭說:
‘嗯!慢一點!我忘了你是不抽煙的,這是繳獲美國人的香煙,質量很好,勁頭倒是大了一點,但煙味純正.八神君,你的小分隊還剩有多少人啊!‘
‘報告長官!‘八神用衣袖檫去了在眼眶內團團打轉,被香煙嗆出來的淚水.挺直了身體大聲報告道:
‘本小分隊共計14人,上岸時在轟炸中損失了2人,這幾天在戰鬥中陣亡和負傷的共5人,今天‘
八神看了看不遠處的重機槍陣位和山田一等兵倒下的地方說:
‘今天又陣亡3人,現還剩下4人,報告完畢!‘
‘真難為你們了!這樣吧!我帶來的20個人,我給你留下一半,這樣你的小分隊又滿員了.好好幹吧!八神君!這段陣地很重要,全指望你們,拜托了!‘
山野大尉率剩下的10來名士兵動身返回了,臨走時他對八神說道:
‘保重吧!八神軍曹,恐怕你很快就會升少尉了,下次見麵,我請你喝清酒!‘
山野大尉一行人順著山脊向左邊退去,八神剛想回身招呼他的新隊員們.美軍大炮報複性炮擊開始了.八神一聽見空中傳來炮彈嘶嘶的破空聲,他立馬感到大事不妙了,他高呼道:
‘快!快!快進防炮洞,美國人打炮了!快!快走!‘
10餘名日軍士兵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鑽進了防炮洞.八神猛然想起了剛剛離開的山野大尉一群人,這些官兵們在無遮無掩的山頭上,會成為美國人的大炮和飛機的活靶子.八神對山野秋夫大尉的印象頗佳.這位大尉可是步兵學校畢業,科班出身的指揮官,雖然有時愛罵人,但從不體罰士兵,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狂妄作風,很得士兵們的喜愛,這樣的長官是應該擁戴的啊!
八神摸了摸頭上的鋼盔,他一彎腰就衝進了漫山遍野的硝煙,火光,塵土和彈片中.他時而臥倒,時而利用爆炸的間息時間快跑,在跳過10餘個散發著熱氣和火苗的大彈坑,又跑過約30米左右的殘破戰壕後,八神猛地站住了,他己忘記了美軍炮彈的爆炸和橫飛的彈片會要他的小命的,他驚呆了!在七,八個冒著火苗和青煙的大彈坑旁,山野大尉和他的10餘名部下成放射狀的躺在地下,有的士兵隻剩下了半截身子,有的沒有了手腳,還有一名士兵的頭部不見了,好些屍體衣服上還燃著火苗,步槍四處亂扔,有被炸成兩段的,還有被炸得隻剩下了槍托現場慘不忍睹.山野大尉躺在一個彈坑旁一動也不動,八神飛快地撲了上去,他扶起了他的上司的上半身.他看見,山野大尉的一支右腿不在了,腹部還在流淌著鮮血,估計中了一塊彈片,右手的3根指頭也不在了.八神大喊道:
‘長官!長官!你醒醒!你醒醒!‘
山野大尉竟然睜開了眼睛,他吃力地吐出了幾個字:
‘八八神君又又又見麵了!我我我無法請請你喝清酒了!‘
山野頭一搭,死去了.八神茫然地放下了山野大尉的屍體,也不管不斷落下的炮彈,他象個木偶般的坐在山野秋夫的屍體旁,心中反複叨念著:
‘為什麼啊!這是為什麼啊!誰要發動戰爭啊!這有什麼好啊!為什麼啊!‘
接下來的幾天中,美軍又發動了多次進攻,其中有的是試探牲的.但都被八神他們這支小部隊擊退了,新來的士兵又陣亡了7名.小分隊現在也隻剩下了7個人.倒是新任的中隊長東山俊帶人來支援過幾次,但這位中尉脾氣很大,他沒留下一名士兵,但卻給八神小隊帶來了一些彈藥和食品.最近3天,美國人沒有發動地麵進攻,今天己經是1月16日了.八神怔怔地抱著步槍,看著壕溝邊長著的一棵小草,這株小草落滿了灰塵,在炮彈爆炸激起的氣浪中左右搖曳著.這是生命,是頑強的綠色生命.八神很願意自己也變成這樣一棵小草,至少,長在土地中的小草不會去發動和參與戰爭,可見它比人還理智,變顆小草沒什麼不好!
防炮洞中的空氣當然談不上好,不時有一股股硝煙和塵土灌進來,頭上的泥土也不時地向下掉.士兵們一個個灰頭土臉,滿麵煙火色.但這些他們都早己習慣了,或者說麻木了,對這一切都漠然視之.大部份人在閉目養神,一些人在擦槍.小洋次郎用一根槍條,用力擦著他的機槍槍管,他是那麼專心致至,對外界的什麼也不管.而龜山正握著一把小石子,在計算美國人打過來的炮彈.開始是一聲爆炸放下一顆石子,越到後來,石子是越放越快,在後來,幾乎就是一把一把的抓了.不一會,他的身邊堆下了一小堆石子,而洞外美軍炮彈的爆炸聲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龜山已沒石子可用了,他氣惱地叨念著:
‘該死的美國佬,炮彈比石子還多,這叫我怎麼辦啊!真掃興!‘
這次炮擊持續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八神感到,美國人今天的炮擊比前幾天的密度大,時間也長了30多分鍾.大炮的口徑倒是沒什麼變化.美國人起碼又增加了30多門大炮,這也太看得起我們了!炮擊停止後,八神小分隊剩餘的士兵們並未鑽出洞去,接下來應該是空襲.沒錯!空中已傳來發動機的隆隆聲,轟炸又要開始了.美國人總是中規中矩的這一套,炮擊後是飛機轟炸,轟炸後是坦克掩護步兵衝鋒,而且是象鍾擺一樣準確,這是美國步兵進攻的標準模式.
‘唉!要是我們有這麼多的大炮和飛機,也就不會縮在這裏挨打了啊!‘
八神歎了一口氣,要等美國轟炸機扔完炸彈飛走後才能進入陣地,這是老一套了.八神卻沒料到,這次他的經驗不管用了,因為這次空襲他們的是美國海軍第5特遣艦隊中,‘企業號‘上的航空隊.而更不幸的是,指揮這次空,地協同作戰的空中指揮是美國海軍中大名頂頂的科斯派爾上校,即黃林本人.
黃林帶領機群飛到了斷頸嶺上空,他看見機身下漫山遍野的濃濃硝煙和煙霧中不時騰起的團團火光,心中十分感歎.隻有美國人才有此實力啊!打出來的固然是炮彈,但也是美元啊!對付日軍陣地也用不著砸上這麼多的炮彈啊!簡直就象在扔不花錢的右頭一樣,這也太誇張了點吧!不過,有可能破壞掉日本人在陣地前設下的障礙物或工事什麼的,恐怕消滅不了幾個日本人.日本士兵正象地老鼠一樣鑽在洞中,要等炮擊後,轟炸也完了,美國大兵們發起地麵衝擊,他們才會進入陣地的.嗯!日本人也是一成不變,古板而不知變通的.等等!好主意!這次給日本小東洋來個‘驚喜‘,讓他們永遠記住,照老規矩辦事是會出錯送命的,很好!就這麼辦!
黃林打開通話器呼叫道:
‘蘭狐3!蘭狐3!你帶著狐群去進攴.其餘的蘭狐跟著我,我們去看看香腸煮熟沒有.蘭狐15請注意,一會兒甲殼蟲出巢時,你領看小狐們去抓小雞.看見那片樹林嗎?裏麵肯定有美味.其餘的蘭狐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