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2月上旬的一天,華盛頓,白宮,總統小會議室內.胡桃木的長條形的桌邊,坐著美國陸海軍主要長官和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他們已經坐著等候了10多分鍾了.每個人都有意無意地不時看一眼一扇小冂,總統羅斯福應該從那扇小冂進來.這幾位先生是: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歇爾將軍；總統顧問霍普金斯；海軍部長弗蘭克.諾克斯；陸軍部長史汀生；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總統會一齊召見他們?難道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嗎?
上午9時15分,坐在輪椅上的羅斯福總統由黑人侍者推進了會議室.總統穿得很整齊,白色的襯衣,條紋領帶,深蘭色的西裝,精神非常地好.
‘先生們,上午好!‘羅斯福總統笑容滿麵的和與會者打著招呼,並親切的點著頭,接著說道:
‘請各位到這裏來是商談一件事情.去年的12月7日,日本不宣而戰,卑鄙的襲擊了我們.這是美國的恥辱,合眾國與日本之間己處於戰爭狀態.我作為總統曾代表大家發誓,要恨恨地報複日本人.請大家來就是要作一個計劃,我們要轟炸東京!‘
到會的將軍們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麼好.從美國本土到日本東京幾乎要橫跨整個太平洋,沒有一架飛機可以飛這麼遠.就是航程最遠的‘空中堡壘‘B一29也作不到.就算從夏威夷或中途島起飛也不行,就是勉強到達東京,可怎麼返航呢?這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好半天陸軍部長史汀生才開口說道:
‘總統先生,這很困難.就目前來說轟炸東京不是很現實的事.我們沒有一架飛機可以遠涉重洋,飛到日本本土上去.這件事可以在我們攻占了硫磺島或衝繩島後再進行,可能比較穩妥一些.‘
海軍部長諾克斯艱難的表示出他的意見:
‘總統閣下,陸軍部長說的是事實.如果陸航的重型轟炸機都作不到的話,海軍就更困難了!海軍目前麵臨兩麵作戰,珍珠港被襲擊後,我們不得不從大西洋抽調部份戰列艦和驅逐艦；巡洋艦到太平洋上來.在太平洋上我們現在還無法與強大的日本海軍直接對抗.所以空襲東京的事,是否請考慮暫緩進行.‘
接著海軍作戰部長和馬歇爾將軍都對襲擊東京一事謹慎地表示出他們的擔心.同時強調,在現有條件下是不可能的.
‘好吧!先生們,讓我們來看看什麼是可能,什麼是不可能的!‘
羅斯福總統製止了黑人侍者的邦助,他用兩手撐著輪椅扶手,非常艱難但又很堅決地站了起耒.他困難地邁動著被小兒麻庳症癱瘓的雙腳,堅定的邁出第一步,第二步汗水從他的頭上流下來.總統嚴肅地說道:
‘先生們!沒有去嚐試的事,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我建議你們去找倆個人,也許他們會想出更妙的辦法.他們是海軍航空兵的愛德華.溫格.科斯派爾少校和陸軍航空兵的詹姆士.杜立德中校.也許他們能給你們帶來驚喜的!‘
1942年2月下旬,剛剛完成了對馬爾庫斯島的襲擊,隨‘企業號‘返回珍珠港的黃林接到命令‘立即返回華盛頓‘.第二天一架‘卡達林納式‘水上飛機將他送回了西海岸的聖佛朗西斯科.他在當天晚上就搭上了東去的列車,連夜向華盛頓趕去.
1942年2月27日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歇爾將軍,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舉行了一次會議.參加人員有陸軍部長史汀生；海軍部長諾克斯；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兩名校級軍官,陸軍航空隊戰略轟炸機大隊指揮官,詹姆士.杜立德中校.和剛剛趕到華盛頓的太平洋戰區總統特使,海軍作戰部戰區特別聯絡官愛德華.溫格.科斯派爾少校.
馬歇爾將軍主持了會議,他首先發言:
‘先生們,我們聚在一起,是為了完成總統交給我們非常困難,但又非常重要的任務.那就是轟炸東京!這是一個可以說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但我想聽聽來自最前線的指揮官們的想法,也許他們能給我們一些啟示.杜立德中校,你對這仵事怎麼看?‘
詹姆士.杜立德中校,46歲.他的個頭幾乎和黃林一樣高,身體結實,飽經風霜的麵龐上充滿剛毅和自信.他既是一個轟炸機指揮官,又是一個航空專家.他是第一個以十二小時的紀錄作了橫貫美國東西部的飛行.第一個作到了盲目飛行.第一個用轟炸機完成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動作——外圈筋鬥.這是一個勇敢的飛行員,黃林不止一次聽說過他,他對這位中校充滿了敬意.
‘將軍,這個問題我無法馬上回答你.據我所知,我們沒有一種飛機能承擔這麼長距離的飛行.也許我們能想到一個主意,但這需要時間.請原諒!目前我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杜立德中校欠然地說道:
‘這沒什麼,中校,你說的是事實.好吧!我們來聽聽年青的海軍飛行軍官怎麼說!‘馬歇爾將軍揮了揮手,親切地對黃林說道:
黃林早已胸有成竹,他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
‘各位將軍,杜立德中校!非常感謝你們能斟求我的意見,我想談談我個人對這仵事的看法.從軍事上來說,即使我們能成功地轟炸東京,也沒有什麼大的意義.因為有限的轟炸不可能給日本的戰爭機器造成大的打擊,更不可能給他們造成大的物資損失.但轟炸東京更大的意義在政治上,他能更進一步振奮軍民士氣,向全世界宣布,美國有能力打擊日本人的任何地方.向日本人表示我們的憤怒和我國強大的軍事實力的存在,同時能加強,盟國,特別是中國政府的抗戰決心.因此我認為轟炸東京是有其必要的.那麼剩下的是技術問題了.能否請將軍借一張遠東地圖用一下?‘黃林對馬歇爾將軍說道:
馬歇爾將軍對副官作了個手勢,副官匆匆地走了出去.
‘少校,你認為能有辦法進行這次長距離的奔襲嗎?‘陸軍部長史汀生向道:
‘是的,部長閣下.下麵我就向各位將軍彙報我個人的想法和計劃.我認為我們可以用陸軍的遠程輕型轟炸機,從航空母艦上起飛,比如使用B一25型‘北美人式‘轟炸機,它的起飛重量滿載隻有11噸,如果經過訓練,我認為應該行得通.關於這個向題,杜立德中校比我更有發言權.‘黃林停了一下,他從馬歇爾將軍的副官手中接過地圖攤在桌上,將軍們和中校都站起來圍在地圖邊.黃林繼續說道:
‘我的計劃是用16架飛機,因為一艘母艦大概隻能裝下這麼多的轟炸機了.作單程轟炸航行,用航空母艦將飛機送到距東京500海裏左右,轟炸機起飛.航空母艦不必等待飛機返航,立即全速回駛.轟炸機空襲東京後,直接飛到中國去.‘黃林用手指著中國海岸線邊一側說道:
‘可以通知中**隊,飛機將在麗水機場降落,然後飛行員在中國結集,再用軍艦接回.這樣轟炸機不必擔心航程和油料問題,也不必擔心艦隊因停留時間過長而遭到日本人的攻擊.當然這個計劃還隻是我個人的想法,也不完全成熟,請各位將軍訓示!‘
杜立德中校認真地看了一會地圖,他算了算航程,高興地說道:
‘行!少校,這真是個絕妙的好主意.我們隻剩下一個問題,就是訓練飛行員了.我想這不困難.科斯派爾少校,你真的是個天才啊!‘杜立德喜形於色.他在內心充滿了對這位年青飛行員的賞識.他也聽說過黃林在英國的卓越表現,能擊落34架德國飛機,最近又擊落近10架日本人的飛機的少校,可絕對不是等閑人物啊!他親切地拍看黃林的肩頭,完全忘了這是一次嚴肅的高級軍事會議.
聽完黃林的計劃,將軍們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可以向總統交差了.的確這個計劃還比較粗糙,還不夠成熟,但大的櫃架有了,從技術上來說具有了可行牲,這比什麼都強,參謀人員會辦完剩下的事的.隻有海軍部長諾克斯還有點擔心他說:
‘這要動用起碼兩艘航空母艦,深入日本人的占領區,這得冒很大風險的.‘
‘打仗能沒有風險嗎?我看隻要計劃好,這不是什麼大的問題!‘馬歇爾將軍心情很好,事情終於解決了.這個科斯派爾少校真是敢想敢幹,是上帝派來的嗎?總統真有識人之明.這位少校將來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而且他還這樣年青.
‘好吧!各位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馬歇爾將軍等了等,見沒有反對意見.他拍板了:
‘這仵事我看就由杜立德中校和科斯派爾少校員責,陸軍部和海軍部派出參謀人員協助他們.中校和少校先生,如果有什麼向題可以直接找我,我希望各位將軍能全力幫助他們.好!中校,少校,祝你們好運!我們等待你們的好誚息,願上帝保佑你們!‘
1942年的2月底和3月初,陸軍航空兵轟炸機的飛行員們得到了一個通知,將要召集100名誌願飛行員,去從事一項‘困難而十分危險的工作‘,也許是出於美國人喜愛冒險的天性所至,報名的飛行員相當多.最後選出了100人左右,這批飛行員被送到了佛洛裏達洲的埃洛林機場.他們的指揮官是詹姆士.杜立德中校,副指揮官兼訓練教官是海軍飛行員愛德華.溫格.科斯派爾少校.黃林首先教他們慢速降落,盡量縮短滑行距離.幾天後,黃林又教他們在盡可能短的距離內起飛.在訓練過程中,一直執行著嚴格地保密製度.飛行員們被告知,不要問為什麼?隻能按教官的要求辦.起飛的訓練稍為多花了點時間.等到他們都能在短距離起飛後,黃林又用白線劃出了更短的距離.這次飛行員們哄笑起來,沒人能在這樣短的距離內使滿載的B一25型轟炸機起飛.杜立德二話沒說爬上了飛機,飛行員們驚訝地看著指揮官駕駛著龐大的飛機,在規定距離三分之二的地方,象袋鼠一樣竄到空中,他們沒話可說了.艱苦的訓練又開始了.到了三月底,所有的飛行員都能將滿載的轟炸機,以每小時100公裏不到的速度起飛到空中.黃林祝賀了他們,並要求他們繼續保守秘密,飛行員的訓練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