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洞庭怪盜(1 / 3)

氣蒸雲夢,素月江痕,半點風色人家。笑我還著春風意,更無多情酒中醉,唯明月共影,獨有一人催。新月有時江渚上,玉憐莫愁客容改,妙語與君遲。孤夜沉光,水月共明,分輝漸寒,流照星鬥。欲言笑罷襟袖冷,經年一度舊難拋。雲舟過畔,閑客水都,獨攬一碧風情。

詩仙李白有雲:“樓觀嶽陽盡,川迥洞庭開。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雲間連下榻,天上接行杯。醉後涼風起,吹人舞袖回。”從此詩可看出李白南遊洞庭之時的暢然,而那洞庭湖風景獨魁,萬象奇麗,不愧是文人墨客言詩作賦之所。

洞庭雖美,卻傳聞位於西南方的密林有一處野鬼出沒的地方。此刻銀月高掛,正值子時,一聲女子的叫喊傳遍悠悠夜空,打破了寂靜。

“救命啊!”一個女子一邊跑一邊叫喊著。

“嘿嘿!不用叫了,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理你!”這聲音甚是氣粗,分明是男人的聲音。

那女子的後麵似乎緊追這兩個強盜,卻不知是要劫財還是劫色,隻因夜裏太黑,實在瞧不清那些人究竟是長哪般模樣。

便在這時,恰逢一個白衣少年路經此地,聽到了那女子的叫喊,頓時拔足便追了上去,聽那少年放聲喝道:“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那少年便即止住口舌,心下忖道:“不對不對,什麼光天化日,此刻是黑夜啊!何況那女的是不是良家婦女也不清楚,搞不好是那兩個賊人看上她的美色了,如果我把她救下,她豈不是要以身相許?嘿嘿,為何我走到哪都有這麼好的運氣?”思量至此,那少年暗道:“唉!管他那麼多做什麼?看我白大俠英雄救美,行俠仗義!”

那白衣少年正是白古成,他喝住那兩名賊人,當下拔出了陸天遙所贈予的雲騰劍,眼下看來是要和他二人激鬥起來。聽那女子叫道:“大俠,救救我!”她即刻躲到白古成身後,便聽那兩個強盜喝道:“哪裏冒出來的野小子,敢管你爺爺的好事,活得不耐煩了罷!”見白古成雙眉一橫,左手拇指在鼻間一撇,指著他們,言道:“遇上我這急公好義、除暴安良、鋤強扶弱、義薄雲天的白衣秀士是你們三生修來的福氣,還不快快給你爺爺我跪下磕頭,磕得響了,興許我一高興,就放你們走了。若是再糾纏我身後的這位姑娘,可別怪你爺爺劍下無情哦!”那賊人聽了大怒,當即喝道:“放你娘的狗屁!臭小子,你還嫩著呢,竟敢口出狂言!什麼白衣秀士?有種報上名來!”白古成自從習得陸天遙所授的《春秋劍籍》後武功大有長進,他仗著自己得到高人指點,此刻竟也遇敵不亂,還有這等從容的氣度,著實難得,聽他笑道:“嘿嘿!好說好說,本公子便是傳聞英俊不凡,縱是神仙見了也下凡的白古成了。”說著,右手挽了一道劍花,左手撇過發間一遞,捏了一個劍訣。那賊人笑道:“哈哈哈,真他娘的腦子有病吧!聽都沒聽說過,原來是個無名小卒罷了。”另一賊人卻道:“大哥,跟他廢話什麼,殺人滅口,上!”

兩個賊人當下一擁而上,白古成驚道:“哇!來真的?”他卻不回頭,隨口說了聲:“姑娘別怕,有我白古成在,這兩個強盜傷你不得!”那女子連聲謝道:“多謝白少俠,多謝白少俠!”白古成初次聽聞有人稱他為“白少俠”,不禁心頭一樂,登時便得意忘形,此刻兩賊人的劍鋒已離他胸前三寸,白古成心下一愕,立時使出一招“春去秋來”,架開了兩賊人的劍,同時反手一撩,再施展一招“春雨入眠”,長劍一抖,唰唰唰三劍遞刺而出,快似一劍。兩個賊人本想挺劍還刺,怎奈白古成這兩式劍法一氣嗬成,使得快捷,一時奈何他不得。兩個賊人氣焰被白古成的劍勢壓了下去,隻鬥得數十回合,那兩賊人不知怎的,倏地丟盔棄甲,拋下長劍,大步流星奔走了去,顯是打不過敵人才逃跑遁退的敗狀。白古成心下喜道:“定然是這兩個家夥知道打我不過,才拔足遁走。不過算你們識相,向來菩薩心腸的我又怎能在美女麵前痛下殺手呢?”一邊又想到:“看來那老伯教我的劍法還挺厲害的,嘿嘿!誰叫我這回身負重任,要去蘇州找什麼叫司馬天承的家夥,要是連這兩個王八羔子都打不過,我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啊!”隨即轉頭對那女子道:“好了,姑娘,現在沒事了!”卻聽那女子哎呦的一聲,用屁股撞他一下,裝出一副嬌羞之相,又不讓他瞧見自己的麵容,她言道:“沒想到白少俠你挺厲害的嘛!”那白古成一樂,竟壓不住心頭的喜勁,暗道:“哇!居然還這麼主動,莫不成真要以身相許?看來我這回發了!”他閉著眼睛,正自作想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切,哪知白古成越想越發笑,不知想到了哪裏去。那女子見狀,問道:“白少俠,有這麼好笑麼?”那白古成也沒看她,便道:“好笑,好笑!”又笑著問道:“姑娘芳名呀?”那女子扭了一扭,似乎不好意思,隻微聲顫道:“人家……人家叫翠嬌!”白古成一愕,便道:“翠嬌?哎呀!這麼土的名字又怎麼配得上美女呢?不如讓我這英俊瀟灑的白衣秀士來幫你起個好聽些的名字怎麼樣?一定好聽得讓你自己聽了以後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白古成隨即轉過頭來一看那翠嬌的麵容,隻見她窘眉醜態,有著任何人見之都要搭上黴運那般的醜狀,又是一副齙牙闊口,實在難以想象她的麵型為何扭曲,幾無人相。翠嬌的臉上竟還長有一顆大黑痣,而這顆黑痣又似乎凝集了她一身的精華。從身後看她是一位身形婀娜的纖盈女子,但若從正麵去瞧她的容貌卻是醜不堪言,無比嚇人,倒有幾分像青麵獠牙的惡鬼,怖懼之狀可將那剛出世的嬰兒嚇得哭啼數月不停,難盡其辭一容其表,連那村口的東施恐怕都要比她好看上三分。

那翠嬌的眼睛一眯一眨,竟眨得比電閃還快,半刻都沒有停下過,忽聽她問道:“白少俠,我美嗎?”那白古成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卻強忍斥惡之意,看著翠嬌那令人作嘔的醜相,雙目直愣,差點沒吐出來,隻得顫道:“美美美……美……”翠嬌的眼睛仍然眨著,便似愣腦呆人不知抽了哪根筋,從未既止停歇,一邊將身子挨近白古成,聽她問道:“那白少俠幫我起個什麼好聽的名字啊?”見那白古成一臉無奈,心裏縱有萬般不願意,也難以擺脫翠嬌對他如此糾纏法,他含糊道:“姑娘美豔無方,小的怎敢亂起名字玷汙了姑娘的大節!”此話言不由衷,卻聽到那翠嬌咯咯發笑,更似極了一隻下蛋的母雞。白古成這時再忍不住,言道:“翠嬌姑娘,小的能遇到你,當真三生有幸!”他兩眼直打轉,似乎是要想個萬全的脫身之法,心下卻苦道:“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遇到你簡直倒了八輩子大黴!”他隨即拱手便道:“咳咳!想我白大俠素來雲遊四海,行蹤飄忽不定,今日得遇,足見你我有緣,如今姑娘安好無恙,我們後會無期,告辭!”正要轉身逃遁,將翠嬌撇下,卻即被她叫住:“且慢!”白古成一愕,已然愣住,聽翠嬌接著道:“既然白少俠武功高強,又行蹤難覓,那幹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白古成既已裝出一副俠相,便也難以推辭,拱手道:“不知翠嬌姑娘所謂何事?力能所及,願為效勞!”他說這句話簡直是一字一字緩頓而出,不成一氣,顯是心中已無奈到了極點。那翠嬌說道:“我要到嶽陽城去找我姑父,可這山頭附近有一個叫王霸鈞的光頭惡棍,是個怪人。這人專橫霸道,在山上的霸陵岡稱雄一方,專幹些**擄掠、打家劫舍的事,簡直是無惡不作。近來聽聞嶽陽城內的女子無故失蹤,想必又是此人幹的好事!”白古成的俠義心腸又被激起,道:“豈有此理,竟有這等事?”翠嬌道:“最奇怪的是這王霸鈞不會去調戲良家婦女,卻專搶別人家過門的媳婦,簡直橫行無忌、目無王法,你說可怕不可怕?所以白少俠你這回可要護送我這弱女子一程啊!”白古成心裏暗道:“你醜成這副模樣,那王霸鈞怎麼可能會打你的主意呢?適才那兩個賊人要是瞧見你長這般模樣,你嚇也把他們嚇死了,還哪用得著我出手?”一邊笑顏嘻哈,嘴上卻道:“翠嬌姑娘願讓我白古成護送,那是瞧得起在下。”翠嬌笑道:“哎呦!白少俠還真會說話呢!”白古成本見她形貌醜陋難堪,又聽她哎呦一聲發叫,不禁毛骨悚然,隻覺要惡心作嘔。

那翠嬌始終是個女子,隨白古成走了一段長路,天仍未亮,她漸感體力不支,便要休憩,豈料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那白古成隻能無奈的守在她身邊,心裏卻暗暗叫苦。他一邊又想起了舒琴姑娘,想著她絕色的姿容,這才使自己好受些,他臉上頓時浮現過笑意。不久,白古成也倒在了一旁,呼呼大睡起來。

次日,二人醒來。那翠嬌揉過雙眼,言道:“哎呦!白少俠,你可是個正人君子嘛,像我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那可謂世間少有,你見到我這樣的絕色美女都能把持得住,竟全無非分之想,沒有把人家……討厭,你真壞!”白古成一怔,被她氣得兩眼瞪呆愣直,直似心頭之火無從發泄,要從眼睛裏噴冒出來一般,他心想一個女孩子家連這等話都講得出口,果真是不知羞恥,暗道:“你以為自己是誰,那幾分姿色就想迷倒我白古成……不對,那還叫什麼姿色,醜得都已經沒有人相了,居然還說出那樣的話,真不要臉!”嘴上卻又對那翠嬌言道:“嘿嘿!像翠嬌姑娘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我又怎敢有非分之想,我們走罷!”他不願和那翠嬌多費唇舌,轉身便要快步行去,卻又聽到:“哎呦!白少俠,睡了一個晚上,今早不知怎的,我竟渾身沒力氣了,走不動了,你過來背我走好不好?”白古成登時如遭一記晴天霹靂,雙目愣直,心想:“不會吧!我白古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怎麼會讓這臭婆娘給纏上了呢?日後若是有人知道我白古成背過一個這麼醜的女人,豈不一世英名全毀了,我還哪有臉見人?舒琴姑娘,救命啊!”隨著一副無奈失落的表情,他此刻心痛欲裂,差點兒沒哭出來。

這時不知怎的,竟刮起了一陣風,隻聽風聲呼呼襲來,那風吹得猛烈,二人流帶隨著風勢而亂了發華。忽聽到翠嬌啊的一聲驚呼,她的臉上竟無故被吹開了一塊皮,但又絲毫沒有血跡,也沒留下任何創口。那風越吹越猛,過得一會兒,翠嬌的整張麵皮都已然被大風給掀了下來,那張麵皮也隨風而逝,方才知曉,原來她一直都戴著人皮麵具。可眼下看來,翠嬌似乎並不是一個醜得全無人相的女子,她竟是一個美得可以讓天下男子為其傾倒的女子,白古成見狀,呆呆看出了神。

翠嬌的人皮麵具被大風揭下以後,隻見她貌色佳容竟可匹及古往今來的四大美女,但“西子捧心、昭君出塞、玉環醉酒、貂蟬拜月”這四詞在她麵前,未免又顯得俗氣了些,因為那四個詞也隻能用以形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且以一句“晴天雲日一碧淨,晚空曉月素銀寒,掛江舟樓閣,伊人癡候”作想,輕姿唯妙倩影動,思君又恐佳人遲。她的美雖非冠絕天下,但若是沒有她的美,便如萬裏雲空無晴日,眾星獨夜無朗月,丹青畫作無妙筆,神來玄音無雅奏,滿席佳肴無陳釀,揚帆行船無使舵。那種感覺等同於做飯燒菜之時缺了柴米少了鹽,實不快哉。隻因她的美有異於豔極天下之美,既是畫龍點睛之美,自是一種必不可少的美。

白古成想到舒琴,見翠嬌的容色與舒琴又是平分秋色,舒琴是個端雅的女子,而她卻又多了一分可愛的稚氣,好不脫俗。白古成適才還把翠嬌當成是沒有人相的醜八怪,聽到她說要自己去背她,差點哭天搶地,心中叫苦連連,那當真是一千一萬個不願。但白古成此刻見她美貌,焉能不心喜,趁著興頭,一把撲了上去,對翠嬌言道:“翠嬌姑娘,我來背你!”翠嬌輕輕把他推開,言道:“我才不要你背呢,我自己能走!”白古成隻是呆呆傻笑了一番,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這時隻覺能和美女走在一起,實在是暢快不已,登時心頭一樂,縱有狂風刮麵而不知痛。聽翠嬌道:“白大哥,我可以這樣叫你麼?”白古成心中一震,立時喜道:“當然可以,翠嬌姑娘你愛怎麼叫便怎麼叫,我高興得很!”翠嬌的臉上現過一陣紅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對白古成微微說道:“白大哥,其實我不叫翠嬌!”白古成一奇,隨即問道:“那姑娘叫什麼名字?”見她雙頰生暈,徒添一絲嬌美之色,她羞羞地道:“我叫慕容青青!”白古成心下暗想:“嘿嘿!長得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歡騙人,果然沒錯,古人誠不我欺!”他對慕容青青道:“慕容青青,果然好名字!我就說嘛,如此絕色佳人怎麼可能會取個這麼土氣的名字!”慕容青青便道:“我先前還以為白大哥會以貌取人,嫌我長得醜,沒想到白大哥非但不嫌我醜,還願意護送我到嶽陽城,青青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白古成心中一凜,聽她如此誇耀自己,又自知先前其實並非如她所說的這般,心裏好生過意不去,難免有些愧仄,道:“咳咳,人不可貌相,我又豈能因為長相的美醜而棄人於不顧!更何況行俠仗義本是我白古成分內之事,青青姑娘無須介懷!”慕容青青喜道:“白大哥,你真好!”白古成問道:“你明明長得這麼漂亮,這好端端的,又為什麼要裝成一個醜女呢?”慕容青青言道:“都是那可惡的‘洞庭怪盜’王霸鈞,他看到年輕貌美的女子或是剛拜堂成親的媳婦,都要將她們押回霸陵岡去當老婆,我若不裝得醜些,恐怕早被抓去了。昨晚夜裏那兩個賊人沒瞧見我那副醜樣,不然也不會追著我跑了,萬一他們瞧到我的樣子定要把他們嚇得半死,可是我的人皮麵具被大風刮落了,所以現在隻能讓白大哥你護送我到嶽陽城去找我姑父了。”白古成一拍胸口,言道:“青青姑娘放心,有我白古成在此,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我就和你一起到嶽陽城去找你姑父。”慕容青青言道:“那就有勞白大哥了!”白古成道:“客氣客氣!”他見慕容青青既然複姓慕容,隨即又想起一事,問道:“青青姑娘,你可曾聽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慕容青青道:“鬥轉星移!”白古成一記靈光閃過,言道:“對對對,就是鬥轉星移,青青姑娘如何得知?”心下已暗暗猜想,眼前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會不會是姑蘇慕容的後人。聽慕容青青說道:“不瞞白大哥,那鬥轉星移正是先祖慕容氏的家傳絕學!”果不其然,如白古成所料,慕容青青確是鮮卑族人,聽他道:“原來青青姑娘複姓慕容,果真是姑蘇慕容的後人!”白古成卻又奇道:“姑蘇慕容的家傳武功雖不能天下無敵,但也足以自保,為何青青姑娘……”正要問慕容青青個緣故,她卻搶道:“我不要學武功,我不要再背負著慕容家的祖傳遺訓,我不要去複興大燕,我隻想平平淡淡地活著,走自己喜歡的路!”接連道出三個“我不要”,足見她內心此刻已悲憤之極,她差點濺淚而哭,卻難發作,便又將這股激憤強忍,緩壓在了心頭。白古成欲要寬慰她幾句,見慕容青青緩緩搖頭,她隻淡淡言道:“先祖當年為了光複大燕,以他人化名混入西夏國,害死過不少宋人。後來他不但辜負了深愛自己的女子,還差點害死了大理國的世子,先祖想借助大理的兵力來光複大燕,欲拜惡人為父,就連忠於自己多年的家臣也被他所殺。如此用心良苦,卻是千方百計條條不成,最後功敗垂成,隻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白古成萬沒想到,她一個弱女子身上竟背負如此沉重之痛楚,一切雖非她所為,可慕容青青作為姑蘇慕容的後人,心裏卻是如巨石沉壓,那種罪孽之感在百年以來都挪移不去。她目泛流波,對白古成道:“武功雖能自保,但學會武功以後,我便無法選擇,隻能遵照祖宗的遺訓。所以我不想學武功,也不想去害人,更不願像先祖當年那般背負著祖宗遺訓,變得無情無義,為了光複大燕而不擇手段,毀了自己的一生。白大哥,你若是我,便能體會個中痛苦的滋味。”白古成素來話多,此刻聽到這麼一番話,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沉了半晌,見慕容青青難過,又想了些法子來逗樂她,白古成和慕容青青一同往嶽陽行去,一路陪她說笑。

嶽陽古稱巴陵,相傳很久以前,此處湖泊星羅棋布,河流網織,可是上天忽然降下了一座大山隔斷了巴陵周邊的水係,使得這裏的漁民無從生計。據說後來一日,當地百姓聽聞一陣鈴鐺晃響的聲音,原來是孫吳的“錦帆賊”甘興霸路經此地,那甘興霸是水船盜賊,他得知此處水路阻隔,料是因此斷送了自己的財路,他又焉能不怒。那時正巧一柄霸陵刀從天而降,隻見此刀甚為寬巨,身如鉤狀,刀柄卻又比尋常的刀要來得粗大,可以想象雙手握刀大喝一聲的霸氣。那甘興霸便持此刀縱身一躍,大喝一聲,一刀將那大山劈成了幾塊,讓巴陵的水係得以複原,巴陵的漁民從此也能繼續生計,對甘興霸心存感激。隻不過那霸陵刀劈山以後,大山碎成了幾座小山岡,而那柄刀便落在了其中的一座小山岡上,又因這柄刀名曰“霸陵刀”,與巴陵諧音,此山岡故得名“霸陵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