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緣兩年彩若(1 / 3)

曾經——哥哥說我小時候很乖,不吵不鬧。我笑,小時候的事情我都記得,隻是我不曾提起;哥哥說我長得很難看,很討厭。我笑,不是因為我知道,而是因為我看不到。聽哥哥說我天生是眼盲,卻性情很溫柔,所以才會在這個家庭中生存下來。

我處在奧斯魔族支翼中的末落皇室中,對父母的記憶也僅有父親剛從戰場上回家後與剛產下我的母親相擁的畫麵。然後是魔王召見了他們,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我不是哥哥的親妹妹,魔王是他的父親。十二年前他七歲,奉王之名毀滅我的氏族。卻因為剛出生的我衝他微笑,他才留下了我,並且讓我成為了這個奧斯魔族王朝唯一的一個異族公主。哥哥叫我雙子,我不喜歡,但我從來不說。因為我不想惹怒他。他是一個奇特的男子,或者說他具有下一代王應該具備的一切,勇敢,冰冷,漠然,擁有責任和原則。他常說隻有我的存活是他唯一一次心軟,不會有第二次。我也相信,所以我隻是在他出現的時候靜靜的笑,靜靜的聽,靜靜的用啞語叫他哥哥。

我會說話,一出生就擁有記憶。擁有自己家族的特異體質,一切柔軟的東西都可以受我意識的控製。而這些是奧斯魔族,或者說是現在的魔族人不知道的,隨著十二年前家族的毀滅,這些都已是秘密。哥哥他也不知道,我雖然在這裏隻對他笑對他付出信任,但我也清楚,我與王朝之間,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我住在冰虛島上十二年,卻讓我懂了普通人許多年也不會懂的一些問題。在我心中什麼都可以容納,也可以說什麼東西都不能容納,因為無心所以聽的想的都會忘記。上天對我是寵愛的。我一直這樣堅信,雖然我天生看不到世界,但世界卻讓我存在。我可以用眼睛以外的任何感官去體驗。記得十歲那年,哥哥拉我第一次離開冰虛島,去了一個充滿花香的地方。我聽到了蝴蝶飛舞的旋律,聽到了風對花的柔情。哥哥說這是屬於他的花園,取名雙子,和我同名。原因就是我長得很難看,但和花一樣可以讓他安心。我笑,然後去嗅花香。哥哥就那樣沉默的立在我身邊,然後告訴我,他要訂婚了。那女子是和花一樣美麗的精靈。

“是為了靈族與魔族的和平?”我第一次發表看法,打手語的手卻被哥哥拉住了。他說:“雙子,不要太聰明,我會為了自己而愛上她!”然後我笑了,那一次後,兩年,我與哥哥沒再見麵。

我知道在王朝中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他們下一繼承王位的王子的寵物。一個沒有任何危險,也沒有任何趣味的寵物。隻因為我的淡然,隻因為我那總是罩著黑紗被王子說的很醜的臉,所以才會在這個明爭暗鬥的地方自由而純潔的生活。

我十六歲,哥哥出現在一個充滿陽光味道的早晨。告訴我他今晚午夜將與那個美麗的精靈結婚,他要我去並且祝福他們一生幸福。我笑,然後點頭。

哥哥,那個明年就要登位的男人在今夜,將成為最耀眼的新郎。我沒有去,因為我的衣服都是藍色的,藍色,是我唯一擁有的顏色。而恰恰在這王朝中藍色不能出現在婚禮上。這一夜,我第一次發揮自己的魔力,離開了這個生活十六年的奧斯王朝。

兩年後——奧斯魔族在他們新任魔王的帶領下,兩年間吞並了周邊三十多個界域,並於王後的氏族精靈族結下了永不相戰的盟約。魔族首都卡斯一片繁華昌盛的景象。

“今年是王與王後結成連理的第二年,按照傳統要去似阱呢!”一個魔族女孩快樂的在街上和同伴們談論著即將舉行的似阱大典。似阱大典是指新王與王後要在第二年的初夏到似阱去拜見魔族長老並喝下魔婆賜予他們的聖水,而從這時起就代表王已經被全魔族的族人所信任,王真正成為獨尊,不再需要也不再受長老們的製約。

冰如幻象,水似遊離。在卡斯這片生機盎然的地方隻有一個寧靜而被人所遺忘的地方——冰虛島。自從雙子走之後,那裏就被王封禁起來,島內一切如故,隻是再無人氣。在林尖之上有一個身影在那久久佇立。她身著黑色的連衣,頸上有一顆暗紅的珠子似隱非藏,淡藍色的眼瞳,一張粉紅色看似清涼的唇,淡綠色的額痕。傾城卻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危險。她的周圍是自動凝結的冰片,似有似無的氣息卻顯示了她的強大。風起,這個黑色的身影轉身離開,隻有那無數的冰片雜而不亂的將冰虛島毀滅。隻有風聽到她那看似自語實是宣戰的決然:“哥哥,我回來了,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似阱,一個神聖而美麗的地方。這裏與冰虛島四季皆寒相反,一年中山穀中滿是色彩。草木瘋長,群花競豔。這裏有各代魔王的專屬花園,每一座花園中都是該代魔王最珍愛並代表自己特質的花朵。在無數花園中有一座,這裏的花顯得比其他地方的花要獨特,這裏的花全是白色,但花莖與葉卻是詭異的紫紅。兩個身影在一米高的花叢中閃爍。“王,我們什麼時候去見魔婆?"擁有金黃色頭發的女子站在男子身後詢問著。男子好似沒有聽見,微藍的黑發在一片白花中隨風微亂。挺拔的身軀與那女子一樣穿著藍白相間的長袍,星眉劍目,有王者的尊嚴,這時卻有些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