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大論的贅敘用的是最為平淡的嗓音,甚至連情緒都沒有多少波動,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出了一聲冷汗。
鄭天喜,她剛剛說了什麼?
洋洋灑灑上千字,輕輕淺淺,就又像是悶雷炸響在天際,直讓人頭也暈眼也暈。
鄭四喜撲進霍臨淵懷裏的時候,就被霍臨淵推開了,此時已經無力支撐自己,她狼狽的坐在了地上。
自己心中所想是一回事,但被人直白的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鄭秋明的親生女兒,自己所闖出來的一切禍事都有人替自己輕鬆解決的時候,鄭四喜的心中確實有所倚仗。
她甚至堅信,霍臨淵會是她的,因為她身後的人是看上了霍臨淵的,知道霍臨淵捧了彩禮給她時,那人還主動給了鄭秋明獎勵,讓他升職去了鄉政府。
放火燒了鄭天喜家的房子後,在派出所裏,是她第一次給那邊的人打電話,直到此刻,她還能清楚地記得那人告訴自己的話。
“要想回歸家庭認祖歸宗,你隻有兩條路可走,一嫁給霍臨淵,二毀了霍臨淵。但都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不能暴露自己和家族的關係。”
那人說話的語氣異常陰冷,像是冰凍在太平間的屍體,每一聲都能刺進人的心裏,凍得人一哆嗦。
讓人冷,讓人怕。
鄭四喜不敢想象,自己才剛進軍營半個月,就將身後之人暴露了。
她不敢想象,這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災禍。
如果僅僅是不再管她,讓她在大倫村自生自滅,那還好說。
就怕那人報複,因為他說過,家族裏不需要孬種,自己的出生已經讓家族蒙羞,若是再生事端,可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鄭天喜,你、你含血噴人。”鄭四喜有些慫。
“果然是考試門門不及格,合在一起不過是兩百來分的人,就連質問人也隻會這麼一個句‘含血噴人’,鄭四喜,你可看清楚了,我的嘴裏可沒有血,我也沒有對著你噴,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當然,我的這些事實在你強大的後盾麵前,很有可能不堪一擊,但是我也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你高考分數與錄取線相差懸殊,政審存疑,軍檢未通過,卻能站在了軍營裏興風作浪,軍事法庭若是製裁不了你,部隊若還是容得下你,那我甘拜下風,別說霍臨淵我拱手相讓,就是我這個人,以後對你也是俯首稱臣,你指哪我打那怎麼樣?”
怎麼樣?
這問的不僅僅是鄭四喜,還有在場的所有人。
霍臨淵率先皺起了眉頭,怨念頗深,什麼叫將他拱手相讓?
旁聽的營區最高官職朱副師長的眉頭也一直蹙著,之前,他還一直認為鄭天喜是個不能容人的,僅僅是因為一份感情就非要鬧上軍事法庭,卻沒想,事件展開,居然會這麼壯觀?(https://)